安邑坊外的街道上,一队重甲持槊的骁骑卫,正朝着大相国寺纵马疾驰。
太子萧炎坐在踏雪龙驹上,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自承天门外处理完当阳侯谢琼的叛乱后,长安城的上空逐渐起了阵阵乌云,将原本炙热的艳阳遮蔽在云层之后。
望着这山雨欲来的天色,萧炎只感觉如释重负,许是上天真的受到父皇的感召,长安城即将迎来久违的甘霖。
在萧炎身侧,一匹乌青追风马上,二皇子萧慎严肃的面容上同样流露着难得的笑意。
“太子殿下,看这云层的范围,想来都覆盖到长安城京郊,总算是上苍怜悯,百姓们有救了。”
萧策瞥了一眼这个一身军伍气息,却毫无傲气,循规蹈矩的二弟,没好气的说道。
“老二,自打你入了京营,咱们兄弟都多久没见了,你一口一个太子未免也太见外了些。”
萧慎人如其名,慎行慎言,坚守本分,只是淡淡回应道。
“君臣相对,礼不可废。”
萧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老二就是个古板死木头,老三又是个七窍玲珑心,还是老五老六那两个小王八蛋和他更亲近些。
一路行来,萧炎发现好几条街上都有被破坏过的痕迹,有许多来来往往的玄衣卫与京兆府差役,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迹,或是搬运身份不明的尸体,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残酷的厮杀。
街上根本看不到寻常百姓走动,想来是割鹿楼作乱时,都躲回家中关门闭户,等待朝廷处理危局。
萧炎一行人快马加鞭,在距离大相国寺不到半条街时,见到空旷的街道上缓缓走来一行人,萧炎立马举手示意,勒马停步。
那一行略显寂寥的人,见到精锐的重骑兵当面,也只是停下脚步,驻足不前。
待马群缓缓停住冲势,萧炎才带着一群骁骑卫整齐划一翻身下马,来到近前。
“老六,老五,你们不在大相国寺协助父皇,此刻为何会在街上闲逛?”
萧策伏在海朝云背上,先是淡淡看了一眼萧炎,才轻拍一下海朝云的肩头。
“大海,先放我下来。”
海朝云不动声色打量一眼面前这些重骑兵,将萧策缓缓放到地上。
萧炎此刻才发觉,萧策脸色苍白的吓人,仿佛完全没有活人的生气,不由得心中一突,连忙上前扶住他。
“老六,你的寒毒为何会发作的这般严重?”
萧策先是轻轻拍了一下萧炎的手,表示自己尚无大碍,才眼神微眯看着面前一身明光铠,孔武有力的萧慎。
“二哥,好久不见啊。”
萧慎看见萧策这副气若游丝的状态,眉头也是紧紧皱在一起,但还是死板生硬的说道。
“六弟,虽然你身体不适,但方才自碰面开始,太子殿下两次问询于你,你都未正面回应,为免有些失礼了。”
额。。。果然还是这副死德性。
萧策摇头苦笑,朝着萧慎竖起一个中指,萧慎虽不明其意,但也猜得出绝非什么好的意味,不由得眉头皱得更深。
二皇子萧慎古板严肃,与生性跳脱,放肆无忌的萧策是完全两个极端,性格迥异的两人,自小就是众兄弟中最不对付的,萧慎看不惯萧策的放浪形骸,萧策也很不喜欢二哥的假正经,所以总尿不到一壶里去。
五皇子萧泽见状,赶紧跳出来打圆场,挡在萧策与二皇子身前,笑眯眯的打招呼。
“二哥,你一声不响的入了军伍,可是让弟弟们好一阵想念啊。”
萧慎仔细打量一番面前这个肥头大耳的五皇子,眉毛几乎快要彻底拧在一起。
“五弟,你怎么会胖成这样?平日里定是骄奢淫逸,纵情声色,简直成何体统?”
妈的!狗东西!萧泽心底一阵咒骂,也学着萧策朝二皇子竖了个中指。
萧炎见三兄弟一见面很可能要掐起来,赶紧想转移话题,发现老六的护卫梁宝正在一个壮汉身上趴着,像是昏迷了,便有些困惑的问道。
“老梁这是受伤了?”
萧策闻言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淡淡说了一句。
“梁老宝死了,我正要带他去安葬。”
此言一出,太子与二皇子眼中同时闪过错愕,随即便明白了萧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自萧策幼年起,梁宝就一直守在身旁,所有皇子都是认识他的,萧炎能体会萧策的心情,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六,老梁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