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未必天晴,一场席卷整座长安城的大雨停歇后,天空中依然灰蒙蒙一片,云层压得很低,预示着今夜还会有阵雨。
寂静的武定王府后院,沈寸心枯坐在闺房中,神情有些许憔悴。
不同于萧策在宫内外反复横跳,自打那一夜大闹靖王府后,沈寸心这些天是真的一直被王妃幽禁在房中,寸步不得离开。
门外王府侍卫家丁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不让沈寸心有一丝可能逃脱。
望着那夜大闹靖王府后,就一直堆放在墙角的黑袍,沈寸心有些担忧。
“也不知狗策怎么样了,应该利用海朝云寻到解毒的办法了吧?”
演武场的地洞早就被封死,萧策再也不可能从她家地底钻出来,念及此处沈寸心竟是没来由失落遗憾。
这时门外响起侍女巧玲的敲门的轻响,“郡主,我回来啦”
沈寸心闻声,赶紧站起身打开房门缝隙,巧玲便轻手轻脚的钻了进来。
不等巧玲喘口气,沈寸心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母妃肯放我出去了吗?”
巧玲喝了口桌上的冷茶,才面带喜色的开口。
“郡主,西北王府传回捷报,小王爷率军在西州大破金国鞑子主力,替朝廷攻下了两座坚城,王妃今日收到消息后高兴坏啦,给王府里所有下人都涨了月钱!”
沈寸心闻言欣喜若狂的蹦了起来。
“真哒?小弟他如今都那么厉害啦!那他是不是很快就要回京受赏啦?”
沈寸心已经五年没有见过沈修合,心底对弟弟的思念日夜不曾停歇,此刻听到弟弟有了大出息,还立下不世战功,多日来被拘禁在房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巧玲见沈寸心脸上总算有了笑容,赶紧拉住上蹿下跳的沈寸心。
“郡主,你先稍安勿躁,奴婢就是跑过来给你报信的,王妃正往你院中来呢。”
沈寸心赶紧整理一下自己这身不修边幅的造型,心想着府里这等大喜事,母妃肯定会解了她的禁足。
过了一会儿,沈王妃便带着几个丫鬟仆妇来到沈寸心的房门外。
沈寸心见状激动的起身相迎。
“母妃,小弟他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你咋不早点告诉我?”
但沈王妃虽面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只沉声吩咐周围的下人。
“全都在外面守着,我要与郡主单独叙话。”
房门轻轻关闭,房中只余沈寸心母子对坐在桌旁。
察觉到沈王妃神色有异,沈寸心带着疑惑主动问道。
“母妃,西北传来捷报,怎么瞧着你不是很高兴?”
沈王妃略显疲惫的摇摇头,高兴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她身处长安城这个是非之地,说白了便是武定王留在京中的人质,自然清楚这份捷报后更多的含义。
“你弟弟如今有了大出息这自然是好事,但为娘也得嘱咐你几句,接下来务必谨言慎行,切莫再如当初那般刁蛮任性,尤其是再见到六殿下他们,你必须保持好分寸,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无礼。”
沈寸心虽有些神经大条,但不脑袋空空的白痴,贵为王府郡主,她自然明白沈王妃话中的意思。
“母妃,难道说小弟立下赫赫战功,不但无法获得嘉奖封赏,反而还要被朝廷无端猜忌吗?”
沈王妃心累的望着着这个一点就着,跟个炮仗似的傻女儿,伸手将她拉着坐下。
“你都及笄两年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为何还这么心无静气?消息今日才传入京中,朝廷方面尚无任何表示,娘跟你说这些不过是未雨绸缪,不给他人留下话柄,你父王与弟弟远在西北,若是我们在京中不低调行事,岂不是拖了他们爷俩的后腿?”
沈寸心闻言神色稍霁,但心里还是不得劲儿,明明弟弟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结果反而得畏首畏尾,夹起尾巴做人。
沈王妃虽也觉得有些憋屈,但又不得不提前叮嘱自家这个心无城府的女儿,因为沈家如今在朝中已是风声鹤唳,再经不起半分猜忌。
自沈家先祖追随太祖皇帝定鼎天下,获封世袭罔替的武定王爵位,沈家作为大盛国朝唯一异姓王,到沈南天已经传承了三代。
而沈家坐镇西北四州之地,手握二十万雄兵,经历太祖,太宗,再到当今圣上,如今也已延续了数十年。
就连沈家自己都心知肚明,武定王府在西北的影响力,已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那些追随武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