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琳池五皇子府,平时门可罗雀的庭院中,今日下人们进进出出,忙碌不断。
五皇子萧泽站在院子里,正挺着大油肚,不断使唤着下人往院外搬着桌椅板凳。
自打随着六弟走了一趟钟鼓塔后,萧泽发觉还是这种安享富贵的生活更适合他。
中秋之后便是秋闱,长安城中已经聚满了全国各地入京的科考仕子,各种文华盛会便也热闹的举办起来。
景致冠绝长安城的丹琳池,历年科举前都会举办一场丹琳诗会,以供各地而来的读书人交流学习。
之前这等诗会一般都由国子监与礼部承办,可如今五皇子府就盖在丹琳池边上,这筹办诗会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到了萧泽的头上。
萧泽一边指挥着下人前往丹琳池旁布置场地,一边持续叫苦不迭。
“娘希匹的,本殿下连四书五经的背不全,还得被压着办这种劳什子诗会,本以为住在丹琳池边是占了大便宜,早知道我直接搬到坊市里住去,哪来这些麻烦事。”
国子监大祭酒严立松就站在萧泽身边,闻言便蹙起眉头提醒。
“五殿下慎言,这丹琳诗会乃朝廷为举子们准备的文会宴,既是彰显我大盛文华昌隆,亦是给举子们一个扬名仕林的机会,可不敢轻慢怠惰!”
萧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最是受不了这些酸儒张口闭口全是大道理,可这是父皇昨日便传下来的旨意,萧泽心里再不满,也只能配合着办好这场诗会。
诗会定在晌午过后,届时丹琳池门禁大开,无数才子佳人便会涌入到这皇家园林,萧泽想着若是这次诗会办得好,没准自己还能混个好名声。
就在萧泽东想西想时,府中佟管事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殿下,诚园那边传来消息,六殿下正在园子里。”
萧泽闻言心中一喜,自从萧策被禁足太庙后,他们兄弟二人还没见过呢。
可转念一想,萧泽便意识到,萧策应当是来看望梁宝的,于是萧泽沉声对佟管事吩咐道。
“再过一个时辰诗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丹琳池旁定是人满为患,让人将诚园看守严实了,不准任何人打扰到六弟。”
佟管事赶忙又退了下去,招呼人手将诚园围了起来,避免那些读书人误入,坏了六皇子的心情。
丹琳池外的街道上,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辆豪奢的车驾,正朝着园林中驶来。
宁国府小公爷崔兆,正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自前日在武定王府被萧策一顿折辱后,崔兆回到家差点气出病来,好在消息并未传的满城皆知,崔兆今日便想着来参加丹琳诗会散散心。
这时车窗外一片喧哗,能听到有人在大声嚷嚷,崔兆睁开眼睛有些不悦的问道。
“外面是何人在大声喧哗?”
崔家的小厮探头禀报道。
“小公爷,是修国公家的慕容公子,好像是他家的马车跟别人撞到一起,正在起争执呢。”
“花花太岁?他那个草包也好意思来参加诗会?”
崔兆轻声嘲讽一句,掀起车帘一角向外望去。
就见通身锦衣华服的慕容冲,正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指着一辆马车破口大骂。
“不长眼的狗东西!这路修的那么宽,你非得往本公子家的马车上撞!出门前没带眼睛不成?”
顺着慕容冲所指的方向,崔兆就看到,挂着慕容家徽的马车,与另一辆华贵的马车抵在一起,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而那辆马车上挂着的正是琅琊王氏的家徽。
崔兆见状忍不住嘴角讥诮,王家与慕容家都是最顶尖的门阀世家,王家的王珅官拜户部尚书,慕容家更是贵为皇亲国戚,这种狗咬狗的戏码,崔兆只觉得乐见其成。
慕容冲的喝骂引来了路旁无数文人仕子围观,毕竟不是谁都能坐着马车参加诗会的。
王家马车旁,一名驾车的小厮被喷的狗血淋头,方才确实是他驾车出了岔子,才会和慕容家的马车撞在一起,此刻理亏之下,被慕容冲骂的抬不起头来。
车厢中,听到那不堪入耳的骂声,一身素雅罗裙的王添香却神情平静,只对身旁的丫鬟轻声吩咐。
“墨痕,你出去跟慕容公子赔个不是,别再起无谓的争执。”
墨痕点了点头,便起身出了车厢,朝着慕容冲伏了一礼。
“慕容公子请息怒,方才是我家小厮莽撞,惊扰了贵府马车,在此向公子赔礼。”
慕容冲见得对方只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