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这支队伍昏昏欲睡,但所有人都在赶路,前面的主事大臣们还在商讨祭天的所需,声音在队伍中传荡。
两个时辰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天光大亮,走到香山山脚。
阳光透过山林,雾霭清新,烟霞山顶,似有云雾,两面环山,山脉延绵不尽,各种葱翠古木,郁郁葱葱,山林中时不时响起各种猿啼鸟叫,兽吼虫鸣。
香山的海拔不算高,山脚周围也有人烟,都是以狩猎为生的猎户,香山对他们来说是宝藏,狩猎的兽皮,兽肉,卖往周围县府。
永延帝下令休整,赶路不停,士兵们都已经劳累,休整片刻再打算登山。
杨长崧,田忠,杜光义三人趁着休息空挡,去找永延帝。
“见过陛下。”
此刻永延帝正在马车上小酣,听到动静后睁开双眸,见到是他们三人摆摆手,让他们坐在一旁。
本身永延帝的马车极大,如同一个小房间,十几个人进来都不显拥挤,他们四五个人绰绰有余。
皇后上前搀扶起永延帝,并吩咐婢女把茶水端上来。
永延帝喝一口暖茶,又分给他们三人,才问道:“辛苦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么?”
杨长崧点头:“都妥当了,昨天就安排人马在香山布置祭祀场景,今天已经全部完毕。”
永延帝颔首:“待会儿了你们关照着点林念,那孩子这几天陪着朕忙前忙后,也受苦了。”
他?受苦?
三人回想起这几天林念的所作所为,做事时都让随从们做,最后好处还落在他的头上,不仅如此,这几天陪着公主逛街玩的比谁都好,还不用去做其他的事,稍微安排点活儿就说累了,倦了,不想动了,结果到陛下口中就成了他最辛苦了?
这是哪门子道理?这找谁说理去啊!
他们三人欲哭无泪。
但谁都没有当面揭穿,只得附和着赔笑。
啊对对对……
“陛下,只是……这祭词。”
祭词乃是祭天祭祖时的题词,一般都是由翰林学士或者一些资历老的大臣们执笔。
要是以往他们几人还能争一争,但现在经过洛阳府一事后,他们几人落不下老脸来说让自己写,所以才开始互相推诿。
这还怎么争啊?洛阳府那稀烂头疼的事,再跟陛下说自己写?那不就成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而这时,皇后眼前一亮笑道:“这祭词还不简单。”
“哦?皇后要亲自题词么?”永延帝笑吟吟的打趣道。
“本宫可不会,不过本宫知道有人可以,就是那林念啊,本宫可是听说林念是咱们京城新晋的才子佳人,尤其是那吟诗作对的水平可是极高的,这题词难道他还不行么?”
上次林念在帮王勃宣传《滕王阁序》时,长宁虽然没记住全文,但也记住了不少,回头跟皇后说的时候皇后也惊讶,不仅如此,长宁还说了不少林念当时参加诗会对答的诗句,这可让皇后一阵感慨,觉得林念可真是可造之材,诗词高手。
永延帝闻言,顿时哑笑:“是啊,皇后不提朕都快忘记了林念诗词造诣高的这件事,那就麻烦卿家告知林念,由他来执笔。”
被皇后这么一说,他们都想起了之前林念的作诗水准有多高,众人悬着的心也就放下。
但内心又对这件事感到有点小嫉妒,毕竟刚想着林念什么事都不干还得到陛下的高度肯定,现在让林念祭天写祭词,那不一下子就更得到陛下的赏识了么?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祭词本身就比较特殊,写的好的话都可以青史留名,其他的暂且不说,单单青史留名的分量,就是他们在座的所有人的毕生所求啊!
只怕到时候史书上提笔不止写林念这次提笔写祭词,还要将洛阳府的事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到时候才真的面上无光。
众人苦笑,但又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林念还真能在诗会上大放异彩,都捅到了皇后耳中。
但越想越气,本身诗会大放异彩一般都不会传到皇后耳中,可谁让长宁公主又相中林念呢。
得了,这一环又一环的,缺一不可,放其他人过来都没有这样的运气!
而在他们眼中的美差事写祭词,可在睡眼惺忪的林念眼里,却一分不值。
此刻林念刚刚被齐成叫醒,告诉他要写祭词,林念先是一愣,没有睡醒,但内心琢磨一下,又瞬间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