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现在大概就是亟待喷发的富士山,如果不阻止的话,大概造成的后果就是日本岛沉没。
而不开心的原因,当然是归咎于坐在桌子对面穿着战国时代才有的武士服正一脸茫然而好奇地看着面前茶杯的红发青年。
他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被高高扎起的黑发边缘是近似于火焰的赤红,斯文俊秀的脸上额角处还有一片类似火焰一般的胎记,他沉默地捧着手中温热的茶杯看了五条悟一眼,接着视线又落在了桌面上继续保持沉默。
五条悟:……
生气!
五条悟冷冷地哼了一声,然而对面的人毫无反应。
源稚泉这时候总算带着他和五条悟点的饮料过来了,五条悟要的当然是全糖的奶茶,而源稚泉则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和五条悟相对而坐的红发青年在看到源稚泉时很快乖巧地向另一边移了移位置,空出的位置刚好够一个人坐,源稚泉只是看了一眼,另一边的五条悟当即咳嗽了两声。
那种意思都不需要他明说,源稚泉沉默了一瞬,然后坐到了五条悟的身边。
前男友对现男友,真是让人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的尴尬场景。
五条悟拿起桌上的奶茶得意地咬着吸管,空出的左手搭在源稚泉的肩膀上向自己怀里拉了拉距离,顺便抬眼挑衅地看着对面的红发青年,故意拖长了调子说:“泉水,你点的东西总是那么合我胃口。”
幼稚的方法,但是五条悟偏偏对这种幼稚的宣誓主权的方式乐此不疲,看到对面的红发青年平静的表情时五条悟又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不爽与无力感。
源稚泉拍了拍五条悟的手,叹息一声又有些无奈地说:“五条老师,严肃点,接下来要说的事是正事。”
五条悟瞬间露出被雷劈过的震惊的表情,活像是源稚泉不仅出轨还打算甩了他这个一心一意为了他吃糠咽菜的男朋友。
五条悟眼中控诉地看着源稚泉,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搂着源稚泉的手,捏着吸管轻轻搅了搅杯底的珍珠楠漨,无精打采地说:“好吧,什么事?”
源稚泉看向了坐在桌子对面的红发青年——也就是继国缘一,然后揉着额头头疼地说道:“这和晴明有关。”
原本戳着珍珠无精打采提不起兴趣的五条悟镜片下的双眼一瞬间凌厉起来,他收起了刚才散漫的样子直起腰,低声道:“什么?”
有时候人还真的不能随意地做出什么承诺,谁知道因为什么不可抗力的原因,这个承诺就不能作数了呢?
源稚泉现在认为自己就进入了这个怪圈,前一天五条悟还威胁他不要再出现什么前男友之类的人,结果第二天,他就在涉谷的街道上遇到了他曾经的男朋友,继国缘一。
很尴尬,如果不是因为好奇多看了一眼被人群围起来的继国缘一,源稚泉或许一下子还真认不出来那就是五百多年前被自己亲手埋进土里的前男友。
毕竟继国缘一死的时候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穿着战国时的武士服和红色羽织的继国缘一抱着自己的刀茫然地站在街道中心被人围观,他就像是一个误入现代世界的老人,对一切都不熟悉,对一切都陌生,只有怀中的武士刀才是他立足于此的根本,有路人好奇地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刀鞘都被继国缘一敏捷而小心地避开了。
幸而涉谷是个包容的区域,每天大街上走过的人中穿着s服装的人也多如海沙,继国缘一身处其中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注意,但是那身独特的气质和火焰似的头发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围观。
还有摄影师举起手中的相机问:“我可以拍照吗?”
继国缘一不明白什么是拍照,他茫然地歪了歪头,摄影师已经举起了相机,闪光灯亮起,继国缘一下意识地闭上眼侧身避开了光。
“哎呀。”摄影师有些着急,想走到继国缘一身边和他说话:“你应该看着镜头才行啊。”
源稚泉就是这个时候走过来的,他抬手拦住了想和继国缘一说话的摄影师,微笑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朋友,他不喜欢拍照。”
摄影师将信将疑地看着源稚泉,源稚泉虽然穿着不像继国缘一那样独特,但是外表却格外出众,摄影师眼前一亮想说些什么,源稚泉已经越过他走到了继国缘一身前。
“缘一,我买瓶水而已你怎么迷路了?”源稚泉朝继国缘一眨眨眼:“和我走吧。”
继国缘一在看到源稚泉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抱着手中武士刀的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