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夜空上的弯月,夜色深深,夜风吹过时树林中枝叶相撞响起如雨点穿林打叶一般的声响。
他睡不着,或许是因为白天喝的那杯咖啡,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五条悟一向厌恶苦涩,源稚泉了解他的口味,所以在一起后五条悟再也没有尝到过苦涩的东西,现在源稚泉不在,身边熟悉的身影消失,五条悟清楚地感觉到那些寂寞卷土重来。
那种无法言说的寂寞在和白天学生们待在一起时很浅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喧闹消退后夜深人静的时刻,躺在教室宿舍的五条悟闭眼假寐时一种难以忽视的寂寥瞬息之间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居然也会感觉寂寞。
他曾经也是寂寞的,只是他从没有在意过,可是后来寂寞被突如其来的人驱散,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的五条现在再次失去,曾经已经适应的寂寞又千百倍的回报到他的身上。
富有过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忍受贫苦呢?
五条悟垂眼思索。
尤其是那只姗姗来迟的千纸鹤,千纸鹤落在他的鼻端,像是一个轻盈又缥缈的吻。
这样的情绪一点也不适合从来无法无天自我中心的五条悟,一时之间五条悟自己也忍不住失笑,手指碰了碰那只轻盈的千纸鹤将源稚泉送来的消息消化完毕,他又安静地目送着那只千纸鹤朝着月亮的方向飞远。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屋顶下响起,五条悟耳朵微动,微阖的双眸睁开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恍然间他眼前出现的是源稚泉的那张脸,然而定睛看去,出现的却是三颗毛茸茸的脑袋。
是胖达、真希和狗卷棘。
五条悟看着自己的学生扬眉一笑,朝出现在屋顶的三个学生说:“这么晚了不睡觉会长不高哦。”
真希翻身便跃上了屋顶,她和狗卷棘拉着有些笨拙的胖达总算将这只熊猫拖了上来。熊猫气喘吁吁地躺在屋顶,朝五条悟的方向挥了挥手:“五条老师。”
五条悟同样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三个学生走到五条悟的身边,递来的口袋里放着四支冰淇淋,一人一只分开正好。
五条悟也毫不谦虚地拿了一支喜欢的口味塞进嘴里,真希等人坐在五条悟身边安安静静地吃着冰淇淋也不开口,似乎只是一场巧合。
冰淇淋吃到一半,五条悟总算开口了:“你们找我不只是为了和我分享冰淇淋吧?”他笑眯眯地说:“什么事?”
胖达和狗卷棘左看右看,互相戳来戳去一直没开口,真希倒是很干脆利落,看着五条悟推推眼镜直接问:“五条老师,泉水叛逃这件事是你和他计划好的吧?”
五条悟顿时露出一种讶然的夸张表情:“当然没有。”
他露出一种很苦恼的表情:“这种事我也不清楚哦。”
虽然五条悟矢口否认,但是语气却半真半假,真希并不是傻瓜,她定定地看着五条悟,紧绷的脸色总算微微放松下来。
从得到源稚泉“叛逃”的消息起,真希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消息绝不可能是真的,如果非要说是当初一起同过窗的情谊,不如说真希对源稚泉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信任。
即使知道了源稚泉是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咒灵,禅院真希也信任他,胖达和狗卷棘也同样如此。
这种信任是羂索这样靠着阴谋诡计才走到如今的诅咒师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剩下的话也不必多说,四个人齐齐坐在屋顶安静吃着冰淇淋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
海王的第八十七天
2018年10月31日,东京,涉谷——
宫垣康平认为自己碰到了灵异事件。
这样的想法自然不是无端揣测,在现在靠着科技的本事都能登上月球的时代,灵异鬼怪之类的假说早已经被人类扔进了时代的故纸堆,就算万圣节大街小巷聚集的都是扮演者传说中妖魔鬼怪的人类,在谈论起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鬼怪之类的事情时还是会笑着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啦!”
本来,宫垣康平也是一直如此认为的,正儿八经东京大学毕业的他从来都是坚定的无神论主义者,可是他现在认为,自己坚信了二十多年的无神论在今天或许就要摇摇欲坠了。
因为他在涉谷街头亲眼看到黑色的罩子无端地从空中落下,就像一个倒扣的巨大的碗,将他所在的一整条街整个笼罩在其中。
如果只是这样他或许还以为是什么公司或者节目举办的恶作剧活动,然而令人惊恐的是,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