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做事怎么会如此下三滥。”
言罢,他一把拽住路过的一辆马车的马笼头,生生止住了前行的马车,翻身上马,挥刀斩断车马相连的两根缰绳。
姚文意就这么骑着没有马镫马鞍的马匆匆赶向了都督公署。
马车主人,那个从颠簸中缓过来的城中某官吏本欲据理力争,待看清那人是谁后生生将话语憋了回去。
待姚文意匆匆赶到公署,径直向自己父亲平日里待的后堂,却在回廊下就被一人挡住。
赫然是自己那刚刚返回公署没多久的老师。
姚文意行礼,急促道:“我要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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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万重的幕后谋士,姚家兄弟的传道恩师,陈祎,此时一点也无在城外时的随意洒脱。
他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的得意首徒,姚文意也这么静静看着他,陈祎开口道:“这里没有你父。”
“那我要见都督!”
“你一介草民见不了都督。”
“老师!”
“姚文意!”
姚文意猛然醒悟今日老师的反常,加上陈祎的亲自阻拦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不是修武做的,是您指使的?”
陈祎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姚文意一拳砸上了廊柱:“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要我负责的,为什么要节外生枝来!”
从后堂里远远传出来一道中气十足的话语:“让他给我滚!”
陈祎默然不语。
姚文意隔着陈祎,冲后堂喊道道:“父亲!让我按自己的心意做事就那么难吗?”
后堂却再无声音。
陈祎低声道:“噤声!”
说完一把拖拽着失落的姚文意到了平日授课的所在,姚文意失意地跪在幼时拜师那天跪过的蒲团上。
当时他不懂为什么要跪父亲之外的人,但这是那人要求的。
记得那人说他自己是汉人,这是汉人拜师收徒的礼节。
他父亲欣然应允了。
姚文意后来确实得到了另一位与自己父亲性格截然不同的另一个父亲。
如今姚文意再次跪在这里,面对着空荡荡的香炉,没有悬挂堂联、圣人画像的墙壁。
陈祎背对他面向门外,说道:“条桌上有一些信,你自己看。”
姚文意站起,看到条桌上的厚厚一摞信件,一封封看过去,他眼睛瞪地硕大:“这…怎么会这样?”
陈祎转过身来,严肃道:“一直跟你讲,在这青州你父亲就是天,你是他的长子。注定走到哪里都被盯着,你做什么都要三思后行。可你却只记住了前半句。”
他扬扬那些信件:“从你回到青州那天起,就有这种主张杀掉穆云垂的信件送到你父亲案头。都被他压下来了,为什么?就因为你信誓旦旦告诉他你要自己促成一件功绩来,可是你越做越过了。”
“青州军中对礼遇穆云垂的做法越发不满,尤其是几月前在大战中失利的将领,更是声称要用穆云垂的血祭旗。”
“今日之事是我诱导了修武,他很聪明,知道该做什么,轻而易举挑拨起来的情绪你也看到了,这种不满如果是源自他们自己那无足轻重,可显而易见是代表了他们背后的各家。”
“只要穆云垂在青州活一天,这股怨气就会增长一分,对燕战事失利的愤恨就会深上一分,这笔账,最终都是要算在你头上。”
姚文意还是疑惑不解:“这些人敢逼迫我父亲?”
“那自然是不敢。但坐在你父亲的那个位置上,是不能够像你一样一意孤行的。他能把事情压到今天,已经是给你足够的时间了。”
姚文意摇摇头:“时间还是不够,使者才刚刚出发,往返少说也要一个月,他们如此急不可耐,连父亲都不愿意再等了。前功尽弃。”
陈祎略微有些失望:“年轻人,脑子活,有雄心,做起事情来要比我们这些畏首畏尾的老家伙们利索的多。但是气太盛就容易冲着自己,一点不顺遂就想把整局棋都掀翻了。”
姚文意讶然,不明陈祎言下之意。
陈祎示意姚文意一边坐,自己则走到平日授课的条案之后,端坐下来。
姚文意自觉跪坐在学生位的蒲团上。
“你父若有决断,想杀穆云垂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但是他不能让穆云垂死,一来是你的原因,二来是要提醒所有人,就算占了理也别忘了青州是谁说了算。”
“那些蠢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