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气力是非一般地大,眼见李遗体力虚弱跟不上步伐,干脆将他一把扛在肩上,脚步生风,速度不减分毫地奔行。
李遗辨别不出方向,乖巧地任黑衣人带他去哪里。
只觉得从大街转入小巷,在小巷里不停地变换过方向,陆陆续续转过了好几个巷口,能明显感觉身边地通道越来越狭窄,甚至有次李遗地脑袋都被甩动摩擦到了墙壁。
黑衣人终于在一间铺面前站住了脚步,小心的将李遗放了下来,环顾四周无人,纵身一跃便上了墙头。
目睹了一切的李遗被他飞檐走壁的弹跳喃喃道:“这还是人吗?!”
那人蹲在墙头向下伸出手臂,低声催促道:“发什么呆,上来!”
从墙头跳进院内,李遗发现这是一间小客栈似的旅店,沿着四堵墙壁修缮了四间封闭的环廊小屋,院子正中间是一片黄土铺垫的空地。
那人领着他推开左手边的一扇门,屋内并无人影,只有杂乱的干草堆和破烂的桌椅胡乱堆成了一堆。
那人走到墙角拨开干草堆,李遗瞧见那下边被掩盖的一块木门式样的挡板。
那人摸索到木板上的手扣,用力向上拉动,看起来轻薄的木板实际上有些重量,那人猛攒了一口气才完全将它掀到一边,露出了木板下闪着微弱光亮的洞口。
李遗好奇地打量那块木板,才发现那是一整块嵌在木板下地青条石。
那人催促着李遗进入洞中,李遗此刻无惧无畏,乖巧地迈步进入,那人跟在李遗身后钻了进去,在洞中将青条石小心合上。
借着洞中微弱地光亮,李遗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地洞,洞并不是新近挖掘的,但年头也不会很久。
在山里长大,整日与土石为伴的李遗从坑洞开凿的凌乱痕迹和干燥程度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
四周的土壁上还有挖掘时留下的凌乱痕迹,从入口一路向下几步深就进入了平地,地洞中通道只有一条,越向前,火光越明亮。
不用催促,李遗就自己往前走动。
贴着土壁往前走出几十步,绕过一个弯道,终于看到了墙壁上掘出的龛洞中一只摇曳的火烛。
看来这里并不是目的地,李遗只能继续往前走,身后那人却在赶上来后吹灭了那只蜡烛,眼前瞬间黑暗了许多,却也看到前方还有微弱的烛火。
就这么一路寻着烛光,一路灭掉烛光,两人终于来到一个岔路口。
“右手边。”
李遗闻言乖巧地向右走去,越走土壁的施工越显粗糙仓促,甚至只剩下了一人可通过的宽度。
寂静的地下,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没有任何声响。
李遗突然有些心虚:“若是死在这里,那才是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当又一只蜡烛被吹灭,李遗惊奇地发现前方没有了任何光亮。
他立在原地,无声无息等待着下文。
身后那人往前推他一下:“放心走。”
李遗侧过身子:“你走前边。”
那人略微沉默,直接越过李遗,在前带路。
只是走出没多远李遗就明白了这人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走前边,因为自己走后边实在是跟不上他的脚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李遗不自觉地不断加快脚步还是追赶不及,在这狭小的地下空间中又奔跑不起来,李遗干脆直接靠墙坐下,大口地喘着粗气,拭去额头的虚汗。
突然,他燥热的脸颊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凉风,他缓缓站起,在黑暗中一点点感受凉风的来处,一点点地扭动着脸颊,最终抬起头,伸手向上方土壁抹去,果然摸索到一节空心的竹筒。
竹筒笔直地插在土壁中,李遗料定这狭长的地道中一定有无数支这样的中空竹竿,地道中的空气全都赖此交换。他这才终于明白为何在此奔行许久却全无气闷无力之感。
“你在干什么?”
黑暗中突兀的沙哑 嗓音惊了李遗一跳。
那人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李遗终于看清他的面目,一个面貌平平,仍在人群中绝不会招人多看一眼的中年男人。
男人将火折子递给李遗:“不会亮很久,还要走很久,走前边。”
多余的话语一句也没有,李遗乖乖带路走在前边。
不知道走了多久,又经过了多少个岔路口,直到男子三个火折子全部用尽,两人又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不知道多远。
久远到李遗都怀疑地道外是否已经过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