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么多人杀过,杀了那么多人,居然死在这里,死在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人手里。
亏了,也不亏,实在打不过。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穆云垂做此想。
一旁的姚修武终于按捺不住,眼见不久前还意气风发与自己打的难解难分的穆云垂转瞬之间便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被人随意摆置,若不能趁此良机让穆云垂死在自己手里,那将是莫大的遗憾。
无心讨要这动手的机会,也自知这人不是自己麾下,姚修武干脆策马冲锋,长枪紧握,只消一个呼吸间,他就要将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野人”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穆云垂一举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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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方一行动,梁泊便有所察觉,单手擎举的穆云垂竟被他凌空甩了出去,猝不及防的姚修武同样被砸落马下,穆云垂嘲弄地看了他一眼,便昏死过去。
姚修武慌忙起身,召唤两国军士援救自己,梁军一撤,燕军也察觉到这边战场中自己主将情况不妙,还在混战中的两国军士齐齐向这边涌来。
梁泊终究没有战马的速度快,只是眨眼间,那两人便消失在马蹄荡起的灰尘中,已经被各自军士救回。
副将匆匆赶至姚修武身边,告知此刻的混乱军情,姚修武眉头顿时紧皱,自己设下的圈套钓上可要钓的大鱼,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两国军士围绕着两方主将再次战成一团,姜云拼死抢回穆云垂,只见他面无血色,昏死过去,只是气息还算平稳,姜云总算放下心来。
梁泊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从地上捡起穆云垂掉落的佩剑,被他一拳砸得有些形变了,他右臂夹剑,左臂微微用力,将形变的剑掰直了回来,随后便一人一剑,仗步冲进了混乱战团之中。
梁泊浑然不用去看身边之人是谁,对此刻的他而言,燕梁两国的每一个军士,都是该死的仇人。
魁梧的少年身形好似成年人,只有当他抬起头直视所有人的时候,才被人看清尚且青涩的脸庞。
只是那种青涩此刻附加了更多的冷冽杀意,他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来回冲杀的骑兵竟是奈何他不得,硬生生被他杀出一片真空地带来。
穆云垂在众人的声声呼唤中悠悠醒转,意识恢复的瞬间穆云垂几乎被疼到再次昏死过去。
当他得知那险些杀了自己的无名人士还在军阵中大杀特杀时,居然笑了:“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他,看来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我燕军的问题。”
姜云苦笑,穆云垂也又叹了口气,眸子黯淡道:“罢了,白来一趟,回吧。”
姜云要与他同骑,他摇头拒绝,硬撑着重回自己坐骑,下意识地去抽佩剑,却发现佩剑正在前方那人手中,他用尽全身力气喝道:“燕军兄弟们,走了!”
燕军闻言顿时从战团中撤出,跟随穆云垂开始突围。
姚修武立身在战圈之外,静静地看着局势的变化,副将告知燕军已经在突围撤退,姚修武淡淡道:“收拢我军,先把这个乞怜军给我杀了,穆云垂只剩下半条命,今天务必把他给我留下!”
梁国终究是要比燕国更加熟悉中原的情况,从副将的描述与梁泊的姿态上来看,姚修武准确猜这群趁火打劫的流民是什么身份。
他今天依旧是信心满满,在猎杀穆云垂之外,还要给那神出鬼没、不胜其烦的怜人一个惨痛教训。
梁泊见燕军有撤军逃离的态势,哪里肯放穆云垂回去,梁贼今天可以不杀,但是燕贼今天必须要死,哥哥的头七就要拿燕贼的头颅来祭奠!
梁泊探手握住刺来的长枪,如他师父梁犊那般,连枪带人远远抛了出去,翻身上了抢夺来的战马,依旧是目标明确地直奔穆云垂。
疾驰而去,沿路竟是无人敢挡。
此二人如此之快就将混乱的战圈冲出一道口子,姚修武顿时急切道:“追上,一个不留!”
“确实该一个不留!”
姚修武回头看去,又有四个蒙面大汉出现在后方,赫然便是救徒心切的梁犊、卢名义、仇天旭和熊韬四人。
四人始一出现,就将梁军好不容易收拢起的阵营再次冲散,四人身后,零零散散的梁军、燕军,再无一个活口。
姚修武心下一沉再往后看去,好歹是只有这四人。
姚修武的狠辣劲再次上头,怒吼道:“全部杀死!”副将战战巍巍道:“先前的冲杀折损过半,现下兵士们气力待竭,这四人比方才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