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杀掉方承也暴露了自己。
梁泊顿时为冲动懊悔不已。
李遗拍拍他:“不要紧,我也冲动了,把楼烧了,事儿闹大了。”
梁泊无话可说,悠悠地叹了口气。
二人抱起还未醒来的幼童又无声无息地回了大通铺,原先的位置早被人占了去,只得在充满汗酸味儿的胳膊腿之间找到空隙躺下。
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不能再让通铺旅馆的人发现他们夜间消失不见,免生额外事端。
没过多久,透过窗户纸看得到天边光亮了,旅馆内的贩夫走卒们陆续起床开始自己一天的奔波。
梁泊李遗二人也翻身起来,抱着已经睡醒却依旧不发一言的幼童晃荡到旅馆前堂。
三块铜板买了三个杂粮烧饼,二人若无其事地蹲在墙角不挡路的地方带着幼童啃烧饼。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到了这里:“云泥坊被烧了!云渺轩被烧成了白地,隔壁的翠桑楼也被烧去大半,昨晚宿在那里的军爷,被烧死不少啊。”
众人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
“呸,活该,不是那么霸道强占了只让那些军狗子去,能死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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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得了吧,他们不去你就去得了了?”
另外一边角落里,有人仗义执言:“可惜可叹,好好地人命就这么没了。”
身旁立马有人驳斥他:“谁不知道这伙人是从化县那边一路杀过来的?哪个手上没有十条八条人命?可惜个屁。”
李遗与梁泊蹲在墙角,默不作声,只听不说。
闻言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看来杀对人了。”
旁边的幼童似乎是听懂了,忽闪忽闪大眼睛,看向身旁的两位大哥,想了想撕下自己的半个烧饼递给梁泊。
梁泊微微一愣,哈哈笑了声,毫不客气地接过饼子塞进自己嘴里。
李遗无语,又撕下自己为剩不多的饼子给幼童,强迫他吃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嫩省粮食。
吃罢喝罢,厅内众人很快四散开来各忙各的。
世界上的奇闻轶事,每天都有千千万万,与己无关也就顶多当个消遣乐子谈上一阵,说完了乐完了,自己的活计一点不少还得自己操心。
李遗与梁泊此时已经无处可去,昨天梁泊暴揍梁兵,昨夜又在云渺轩大闹一场,袭杀那都尉又不成,二人现在多露面就多一分风险。
思前想后,梁泊的身形在这样的情形下实在太扎眼
李遗干脆让梁泊带着幼童呆在旅馆,自己一人向店家借了个斗笠上街探听情况去了。
出门来李遗直接往云泥坊的方向走,不知为何,他总想要回去看看大火之后的云渺轩究竟如何了。
白天的路途似乎比夜间要近上许多,感觉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地方,挤过拥挤围观的人群,李遗终于看到了自己任性之后的杰作。
整个云渺轩已经被烧为平地,原先的样子依稀已经不可见,只有几块裸露的镂空花砖提醒着李遗这确实是昨晚的云渺轩,至于花砖下的流水游鱼,早已烧干不见。
而云泥坊的坊间小道上,整整齐齐地依次排开了焦黑畸形的尸体,李遗仔细数了数,整整二十七具。
李遗不知道自己当下的心情如何,本以为报仇会让自己内心的仇恨轻一些。
却有一种难言难诉的情绪侵袭上了心头。
他知道,那二十七人除了梁兵,还有云渺轩或是翠桑楼的人。
:()随风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