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道:“你行你来!”
李遗沉思片刻,开口道:“默不作声,就叫小默吧。”
梁泊习惯性地摸摸下巴,忍不住开口道:“不如打仗,多响亮。”
李遗闻言,话赶话道:“他学武是不是正如其时?”
梁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正是好时候,而且能看出来打仗,嗷不小默的家里是懂武的,孩子有些底子。”
“不过。”梁泊为难道:“这孩子对他那把破枪不撒手,睡觉都得抱着,我三师叔会枪,我不会啊。”
李遗脑子里蹦出来那个魁梧的身影来:“仇天旭?”
还不待梁泊将话头接过去,车队就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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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没多久,远远不到歇脚的时辰,四周荒山野岭也不似有什么事务要办的样子,李遗正好奇为何停下。就看见从自己牛车背后哗啦啦一群人抽出武器涌向了前方。
一直安静驾车的牛二忍不住站到车上来张望,顿时前方传来一声大喝:“不要命了!除了护卫,都给我老实待着。”
李遗听出是俞纹理那位贴身随从的声音。
牛二坐下声音微颤说道:“是兵。”
四周围拥过来的探听消息的伙计顿时慌乱了,甚者脸色苍白地瘫软在地。
这种世道,在荒郊野外碰上兵勇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幸运的,留下钱财保个姓名,不幸运的,那命运可就真的没准了。
李遗与梁泊终究是见惯了多次生死,此时反而淡定许多。
不过奇怪的是,牛二也迅速镇定下来,并无什么慌乱神色。
李遗忍不住问道:“你不怕?”
牛二淡然道:“有俞先生在,有什么好怕的。”
“俞先生这么神?”梁泊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神你跟着他走什么?”牛二居然反呛了回来,李遗看出俞先生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真的高。安抚住梁泊静观其变,不要再多嘴。
车队最前方,一队游骑人数不多,约莫二十,成行,一字排开横在了大路中间,挡住了车队去路。
最前方居中领头那人,全甲全胄,盘腿坐在马鞍上,堆满横肉的脸上,一双三角眼盯着缓缓行来终于止住步伐的车队。
俞纹理赶到车队最前方,一见这架势心下稍定了些,对方人数不多,自己人也不少,打起来不好说,那就有的谈。
俞纹理驱马走近,抱拳率先开口道:“不知军爷有何贵干?”
领头那人嘴里吐出一个略显生僻的词汇,俞纹理听出那是厥语,找人。
对方是胡人,看来是官军没错了。
毕竟作为当朝君皇的同族,再如何也不至于从当兵混到落草为寇。
俞纹理面上颜色不改,始终是一副和煦从容的模样,改口用厥语问对方拦路找什么人。
对面领头那人不答话,盯着俞纹理死死看了一阵,突然开口笑了,依旧是厥语:“青州边军,方承。我知道你,俞纹理,俞大老板。”
俞纹理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口袋,里边自然不会是铜板类物,抛了过去:“我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是规矩我懂,各位辛苦,卖个平安予我。”
方承掂量掂量,笑得狰狞又可怖:“俞老板一定平安,但是有两个人平安不了。”
俞纹理心下顿时了然,果然还是出事了,不过他当然不愿立刻将自己撇干净,再者说了,撇的干净吗。
明知故问道:“哪两个人?”
“云泥坊的事情,俞老板没听说?凶手是谁俞老板不知道?”
俞纹理理所当然道:“我一介伤人,这种定罪拿赃的事情,我往哪里知道?”
方承终于不再伪装,恶狠狠道:“我是胡人,可胡人不是傻人!没有证据我至于大费周章跑这么远来路上截你们吗?那两个小子以为自己多聪明呢?第二天就被我的人跟上了,怎么认识的你俞大老板,怎么混进你队伍里的,你当我不知道呢?”
俞纹理静静的看着面容扭曲的方承,淡淡道:“吓唬谁呢?一个小小都尉,给你脸面你不要是么?”
方承似乎是被气笑了:“我知道你背后的大人物是谁,我还敢出现在这你觉得我就没点底气?”
俞纹理更加有恃无恐,蔑视地瞥了他一眼,调转马头竟直接回了队伍中,随后车队继续前进。
顶在最前方的几位壮硕伙计手持利刃顶在最前方,不用方承招呼,骑兵们齐齐架起手中战矛,双方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