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远近总是由赶路的人决定的。
风尘仆仆的三人不到必须歇马的时刻必不停歇。
李遗心急如焚一路朝石帽山狂奔,范栓柱,冯溜紧毫无怨言地一路随行。
路上李遗坦诚告知二人此去目的如何,几乎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他贸然前去也只是想博那渺茫的一线生机出来。
李遗请求他们二位慎重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是否坚持要去。
二人闻言并无反应,只是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依然坚持前行。
李遗所幸甩开了心理包袱,高人总是奇奇怪怪的,兴许二人真是世外高人呢。
星夜兼程,风雨无阻,李遗终于远远看到了那坨石帽子。
当初下山的小路已经不可寻,李遗提醒范冯二人将马匹上的梁军标识和独有物件全部去掉,踏上山下的大路,先去王垚的茶棚看看情况再说。
远远看见茶棚那里不如往常那般人来人往,李遗心下顿时一紧,只是下一刻又看见茶棚后飘出的袅袅炊烟,李遗心放了些。
王垚一家还在这里的话,可能石帽山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
三人走进茶棚之中,棚下空空荡荡,屋内也没有一个客人。
李遗进去就看到当初的山大王裴乾坤,如今的店小二裴乾,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往日里的绸缎衣服也换成了粗布麻衣。
李遗叩叩桌面,裴乾被惊醒慌忙起身张罗客人,待看清来人,裴乾瞪大了双眼,踉跄着跑到了店后。
“姐,姐夫,那小子又回来了。”
王垚、裴旸夫妇二人闻言疾步从店后走出,看到李遗三人,裴旸有些好奇道:“你那天不是下山回管城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王垚则是不停地打量着范、冯二人。
范、冯二人自顾自坐下,罕见地主动开口道:“拿点吃喝来。”
裴旸吩咐裴乾照办,五人一齐坐了下来。
李遗环顾四周道:“石帽寨怎么样?”
裴旸越发疑惑:“你问我们?这不应该你自己上去看看你的好兄弟吗。”
李遗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告知实情:“我和梁泊招惹了青州军方的大人物,我得到消息他要把石帽寨剿了,我就急忙忙从管城赶来了。”
裴旸大惊失色:“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我还纳闷最近几天怎么突然就没客人了。”
王垚点点头:“看来不是没客人,是石帽山这几日已经被封住了。”
拿来了茶水窝头的裴乾忍不住问道:“那你们仨是怎么到山里的?”
李遗闻言心里咯噔一声,顿时站起身道:“不好!”
这是个姚文意专门给自己张开的口袋!
可惜为时已晚,李遗话音刚落,尖锐的爆鸣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几乎同时,无数支利箭从四面八方破空而来。
反应迅速的王垚大喝一声“当心!”,随后一把揽过裴旸斜靠在柱子后方抵挡暗箭。
只是他透过后窗匆匆一瞥屋后也有人影煽动,一脚踢翻了桌子挡在身前。
转头去看其余几人时,范栓柱和冯溜紧一人护着李遗,一人护着裴乾,竟是空手凌空将袭来的几支箭矢拨开。
第一波箭雨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躲过,少经战事的王垚松了口气,范栓柱却罕见的有了急切地表情,问道:“店里有没有地道?”
裴乾摇摇头,冯溜紧又看向王垚裴旸二人,王垚很希望有,但是他只能如实摇摇头。
范、冯二人见状,干脆学起王垚,将店内桌子一一踢翻横档在身前,连头顶都覆上了一层。
几人在仓促间刚刚做好一切,又一轮箭雨泼洒而下,几人躲在桌子围城的狭小堡垒内不敢轻举妄动。
屋外之人显然没有想留活口的意思,纵然屋内早已没有了动静,屋外的弓弩手坚持攒射了四五轮。
众人听得声声利器撕开门板窗棂,又扎进桌面的动静,不禁一阵阵心惊肉跳。
裴乾忍不住庆幸道:“幸亏这些桌子门板都是我姐夫砍树劈开做的,要是旁人偷工减料了,咱们现在就等死吧。”
屋外传来缓缓靠近的密集脚步声,范栓柱示意他噤声,冲一旁的王垚使了个眼色,王垚会意。
王垚悄无声息步赶至后门处,范栓柱和冯溜紧弓腰在地翻滚,同样没有发出一点动静惊扰旁人,小心地埋伏在入口处。
裴乾李遗则奉命护在裴旸身前。
裴氏姐弟竭力保持着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