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对他不加掩饰的蔑视态度也太过强烈了。
以黎纲的身份,根本不屑于与这少年多嘴。
可气血上头,黎纲偏就顶了回去:“要不是国师的原因,今天谁会拿正眼看你?更何况是那位?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遗的遮羞布再次被人掀开,他听出了黎纲的言外之意:背景一穷二白,身手一无是处的少年凭什么值得这些人正眼看?李遗能站在这里不是凭自己,而是凭跟老和尚扯上了关系。
就算是事实,少年的羞愤燃起的怒火也瞬间点燃了他。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黎纲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人世间行走四十余年,何曾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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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压下一掌拍死这个不识时务,一无是处的少年,黎纲此刻只能认命。
王者可以是开玩笑,但是他即使身为一国公侯也没有当做玩笑话置之不理的资格。
黎纲亲自动手钳制住不计后果耍横的李遗去到赵一面前。
“臣黎纲,携义子黎瑕拜谢君皇。”
赵一点点头,显然对自己因玩笑起意的这桩“亲事”极为满意。
黎瑕,李遗的新名字。
从阿牛到李遗,再到黎瑕。
李遗脑海中突然对自己是谁产生了恍惚。
没有人计较李遗的木讷,自动忽视了他的沉默寡言。
自黎纲坦然接受这义子后,他便再次被遗忘。
如新婚之后的红烛,科考之后的笔墨纸砚,在仪式中必不可少的器具在流程走完后便一无是处。
不论是笑话也好,真心也罢,君皇面前,黎纲与祝贺之人迎来送往其乐融融。
消息传至年轻一代人群中,顿时炸了锅。
黎琼闻言一惊,但下一瞬就恢复了常态,任凭身旁之人如何挑逗,不发一言,不置一评。
虽位列六小公侯之列,但黎琼与这群二代们向来是不亲近的,他倒是洛京城中,少有的孤僻之人。
六人之一的名头,也是拜威侯长子身份所赐罢了。
黎瑜闻讯先是一怔,同样快速回过神来,倒是无人敢在她面前玩笑取乐,她强颜欢笑一一谢过走马灯似前来敷衍道贺的各家年轻人。
而后只能对赵蘅无奈苦笑:“实在想不到,荒唐。”
黎瑾则显得最没城府,不停抓住议论此事的人问道:“这人多大,他进府排我前边还是后边,我当哥还是当弟啊。”
被搀扶回座位清醒过来的赵砚章接到通报,看着山丘下热闹的人群,他甩甩昏涨的脑袋,嘿嘿笑道:“洛京有点意思了。”
笑到一半,眼中寒光一闪吩咐跟随自己而来的大管家:“你现在回去,近三年来进门的家丁死士,全部杀了。”
李遗自顾自找了个冷清的角落,那些因自己而起的热闹,与自己是毫无关联的。
姚文意却走了过来,重新戴上黄铜面具的他嗓音沙哑道:“恭喜。”
李遗面对姚文意的心情颇为复杂,他伸出自己缺了一指的右手:“姚文意,姚修武的死跟我没关系,信不信由你。至于我的手,早晚我要讨回来。”
姚文意听到了又好似没听到,看不到他的表情,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看来你确实很看得起自己,这在洛京,不是什么好习惯。”
姚家确实想杀你,我姚文意却在左右摇摆,今后不好杀了,不杀也无所谓。
本来也只是乞怜人和燕贼的添头,如今刚跳上枝头,便觉得自己已经绝顶了么?
不过姚文意不愿意说,李遗不愿意细问故而二人误会的一件事,此后再也无解。
乱阵之中削掉的断指,并非姚文意刻意截下,相反在乱军之中差人寻了许久才找到。
只是当时没还给原主,而原主早已混沌不知情了。
:()随风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