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走到最前面,轻易将正面储物柜提出来,贴着地面放好。刀刃嵌入夹缝中一翘,哐当几声脆响,整个顶盖被掀开。
一张凝结在树脂中的相片,带着三部通讯仪掉落出来。
原弛野上前拿起板砖一样的通讯仪,“这可算得上老古董了。”
相比通讯仪,奇特保存的相片更吸引注意。
时郝难得凑上去看了看,翻到相片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记录其中。
年朝拿起几样东西放入背包,“撤退。”
密讯仪中同时传来祁伦的声音,“队长,里上尉带领的第三作战小队进入地下三层二十分钟后失去联系,五名队员生命体征逐渐偏离正常数值。”
年朝闻言卸下背包递给原弛野,“恢复破解通讯仪。”
“明白。”原弛野应声接过背包。
“其余人跟我前往指挥处。”
淮香和吴枫点了下头,时郝默默比出个ok的手势。
一行人拉上安全绳梯前往泰城最中心,人数较多的指挥处吸引来成片感染者,大有倾巢出动之势。
祁伦整合起情报,“第三层过半淹入水中,据里上尉传来的信息,水质中等偏下,低污染,余下两层尽数被淹没,里上尉一行人靠近下行通道时骤然失去联系,前去接应的地面小队一无所获。”
直升机刚降至半空,年朝便松开手,飞速坠向地面。
长刀先一步触及感染者大军,绳梯上待着的几人看着年朝像道闪电穿梭在感染者中,所到之处血花飞溅,感染者成片倒下,淮香嘶了一声,“我上一次见强度这么超标的人还是咱队长。”
吴枫默默开口,“毕竟是能够继承神力的人。”
时郝看着年朝手起刀落的身影一言不发。
与此同时,华东保卫处地下审讯室。
章怀杳无所事事躺在木板床上,这是他被关押的第三天,依旧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指令,像被彻底遗忘。
吱——
一丝光亮透进昏暗的审讯室,章怀杳扭头一看,霎时移不开眼。
那人站在门口,长久未接触光亮的眼睛只看到个半黑的剪影,新鲜的空气卷入室内,带着股奇异的香气。
细腰长腿,章怀杳下意识认定这是他某个高挑的小情儿,却又记不起来这香水味是谁身上的,心想还算有良心,脱口而出叫了声宝贝儿。
五秒后,视线逐渐清晰,章怀杳僵在床上一动不动。
时暮拿着份文件,倚在门边没有进去。
“你说海啸因我而起。”
章怀杳紧张的吞咽口水,答不上话。
“真遗憾,来的路上,我听到很多感恩的话语,找到你费了不少时间。”时暮走进审讯室,摆着文件散了散味道,接着说:“新纪元127年,那年你十二岁,杀了一名警卫,之后一口咬定是年朝所为。”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章怀杳翻身坐起,紧贴着背后的墙。
一份档案被红光托着掉在章怀杳面前。
“这不是什么秘密,两年前,年朝声望远扬,受害人的家属找到年朝坦白一切,是你父亲保下了你,代价显而易见。”时暮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渺茫的红光闪现,无形的力量压着章怀杳跪倒在地,他听见时暮说。
“但我只是一个外来人,就算我杀了你,依旧能全身而退。”军靴踩到章怀杳头上。
脚下的章怀杳呼吸急促,好一会儿开口,“你见过年朝小时候吗,他活在一个巨大的水箱里,脖子上长着鳃,每天吃的都是生食生肉,他第一次离开水的时候差点渴死,就那样半死不活的,一点一点爬到我面前,可他居然敢叫我哥,哈哈哈哈!一个怪物,他是怪物……”
“就这样一个怪物,居然会有人为他求情,我当然,要让他们知道和我作对的代价。”
“哦,真的吗。”时暮拉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我怎么听说,这些年,你喜欢年朝喜欢得不得了?”
“不重要。”时暮向后靠着座椅,拿过一旁桌子上放着的文件细看,“看样子年朝已经处理过你,开除……军籍?”
红眸闪过不悦。
咯嘣咯嘣几声脆响,章怀杳看着自己诡异弯曲的四肢,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冷汗直流,白着一张脸磕在地面上。
而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地下。
章怀杳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滚,四肢像坏掉的零件耷拉着。
时暮用手指摩挲过年朝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