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息,就好像年朝在抱着他,迷茫悄无声息被打散,时暮静静坐了半天。
敲门而入的护士都没能引起时暮注意。
护士见他一动不动待着,轻手轻脚送来饭菜,鲜香四散,时暮转过头看了眼。
尚未褪去冰冷的红看得护士一个激灵,凝神再望过去,那双眼睛已经带上层暖意,时暮缓声道了句谢。
护士红了脸,腼腆着摆了摆手,记录好信息飞快离去。
时暮有一下没一下吃起饭,拿过一旁的文件细看起来,大多和华西基地挂钩,“年”字印章落在右下角。
半晌,时暮带着那罐糖起身,踩上拖鞋出了病房。
士兵没有阻拦,看着时暮拐进305,飞快给年朝汇报过去。
推开门时暮和三人视线相撞,朱雀小队仅存的四个人终是会面,却又一同沉默下去。
时暮走到最外侧的病床坐下,率先开口,“都还好吗。”
“好着呢队长!”
“好啊!吃嘛嘛香!”
“嗯。”
相顾无言,气氛再次变得安静。
时暮任职朱雀特种部队队长不过两年,而这三人,在束华舟身边相伴了整整五年。
一个陌生人,因为是所敬重的队长的亲人,所以不顾一切去往华北,潜藏身份,金石蒙尘。
见证束华舟五年成长,陪他度过每一个关键节点,百般找借口为他提供帮助。
这样的关系要怎么衡量。
只是邻居吗?还是朋友,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原弛野闭上眼还能看到路过沼泽时他死命踹开时郝,结果时郝非要留下来陪他殿后的画面,当时他在笑,欣慰得不得了。
就连昨夜醒来,他都在叫嚣,一定要把时郝逮回来痛揍一顿,转眼间,那人就变成了束华舟,子弹毫不留情穿透胸膛,本以为死期将至,他们三个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淮香看着时暮攥得发白的手,紧抿着嘴移开视线。
他们三人中,她明明和时暮相处时间最少,却笃定自己往往是最先察觉时暮情绪变动的人。
如果时郝不是时郝,那真正的时郝呢?
昨晚传讯员漏洞百出的说辞淮香一眼就看穿,但眼下,她不敢问出这个问题,她只要想起那些磁带记录的画面,想到那句“我知道你的秘密”,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能够威胁虚假的时郝的,只有真正的时郝,而时郝……就是那个被他们认作半人半兽的怪物。
淮香垂下眸,她应该早一点意识到的,从束华舟三番五次引导话题起,从束华舟可以随意登入任思齐的军方账号起,为什么没能察觉?
因为那时的他只是时郝,即便时暮都不会也不敢怀疑的存在,是就算他们对他产生怀疑,都会为他洗清嫌疑的存在。
这个不像家的大家庭里,所有人都在保护的那一个。
天台上不约而同把他挡在身后。
错了吗?
错得合理又彻底。
一向寡言少语的吴枫更加沉默,他看上去变得沧桑了些。
时暮捏了颗糖握在手心,把话题引开。
“五天后,前往华西基地。”时暮看向淮香,“提前帮大家熟悉华西布局,交代注意事项。”
淮香重重答道:“明白。”
闻言时暮向几人说了句好好休息,接着就要离去。
步履匆匆走到门口,房门却先一步从外面打开。
华东特殊作战部队在三日前下了番号,对外代称“华东105部队”,队内人员持续增多,目前百余人。
作为朝阳计划的直属负责人,宋予君理应忙得不可开交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时暮不想再想下去,他对宋予君早就没多少好印象,看他拿着些文件夹,侧身让开过道。
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动静。
时暮松了口气,快步回到病房,毫无顾忌地甩开拖鞋,又光着脚把拖鞋拿回来摆好,看着染上灰的手心生烦闷,最后跑到洗浴室冲洗一番。
一个小时里时暮反复这个流程不下十八次。
朱雀化出一缕微光跟在时暮背后,丝毫不敢让时暮注意到它。
时暮看着被水泡得发白的指尖终于回过神,时暮感觉自己好像不太清醒,因为他看到镜子中面无表情的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镜子里‘时暮’的眼睛是全黑的,细密的黑线从眼周蔓延到肩颈,血肉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