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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石窗震碎大半，年朝半躬着将窗口堵了个严实，震起的尘埃阻隔了时暮的视线。
时暮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想后退，干巴巴叫了声，“年朝。”
年朝没接他的话，落地看了眼山洞里的布置，抬手掐着时暮的脖子亲了上去。
温柔如水的一个吻，时暮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浓重到难闻的血腥气。
这是不对的。
年朝不会在他面前这样出现，可是这个吻太美妙，被酒精催化的思维很快溺毙在年朝的亲吻中，时暮抬手搂上年朝的脖子。
“暮暮。”
时暮听到年朝又这样叫他，大脑都要停转了，贴上去想将年朝抱得更紧。
年朝的手穿过腿弯，抱着时暮坐在床边，唇舌交缠，他们好似久别重逢陷入甜蜜的爱侣。
年朝一手圈住时暮，亲了亲眼尾，递给时暮个有红色圆点按键的小玩意。
时暮拿着看了看，有一些熟悉但是他已经想不起来这是做什么用的，年朝对他说，“是送给你的礼物。”
怎么会还有礼物呢，时暮晕乎乎看着年朝，又想去亲亲他，不想被年朝阻拦，包裹着他的手要去按红色圆点。
被带着摸上去的时候时暮认出这是什么，是引爆器……要引爆什么？
嘭呲——
时暮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温热，伸着舌去舔了口，红腥鲜甜，是血。
是血。
是年朝的血。
刚刚发生了什么，刚刚……
时暮顺着声响发出的地方看去，炸药剂量控制得精准，年朝的右臂从中间炸断了。
伤处源源不断涌着血，很快就连身下的毯子也被浸透。
而断掉的半只手臂不偏不倚掉在时暮怀里。
年朝在做什么。
醉意全散了，时暮颤抖着摸上那只断手，抬眸去看年朝，终于看清那双灰色的眼睛有多冷漠。
“喜欢吗。”
时暮僵着身体摇头，抱着那只断手想去给年朝接，却发现年朝的手早已恢复原状。
年朝用那只新的手去擦时暮脸上被溅到的血，越擦越重，仿佛要擦破时暮的脸，告诉时暮，“手还会长好，我也不喜欢。”
又一个引爆器塞到时暮手中。
“不，我不要……”
“拿好。”
年朝攥住时暮颤抖的手腕，放在嘴边轻咬，紧接着将时暮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
感受到肌肤下突兀的硬度，时暮脸上的红唰一下消失，不断地说：“别这样，年朝，不要这样……”
年朝只是冷冷看着他，不容拒绝地扣着时暮的手往引爆器上按。
「朱雀算力引擎已启动」
时暮只好求助引擎，听着脑内的声音，指令刚要传出。
年朝扼着时暮的下巴掰过来，“那就试试，是我按得快还是它算得快。”
指尖碰上红色按钮，时暮仿佛已经看到那血腥一幕，慌不择乱向外界求助，发出声音的嘴瞬间堵上。
时暮一边被亲着，眼睛直直看着引爆器，无声中一层淡红色结界将这间房围裹。
年朝狠狠咬破时暮的嘴唇，血顺着下颌淌过雪白的脖颈。
“…不要……不要这样。”时暮惊惧得快要说不清话，生怕下一秒落到自己手上的就是年朝破碎的心脏，小心讨好着想去亲年朝。
“再跑一次立刻引爆，明白了吗。”年朝圈住时暮颤抖的身体，低声道：“说话。”
时暮伸手扯开年朝的衣领, 露出嵌入炸弹的左胸，那层深色金属就在肌肤之下，一旦被引爆。
年朝会死。
“把它取出来…唔”
年朝用力捏着时暮的下巴，让时暮不得不与他对视。
那双眼睛以往满是爱意温情, 眼下却如寒冰刺骨, 时暮不想年朝这样看他，主动去贴年朝的手, “是我错了…我错了。”
情急之下的道歉没有得到谅解。
哭着求自己不要离开的人是时暮, 消失了整整十九天, 杳无音信的也是时暮。
待在破旧的山洞，染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气味, 喝得眼尾沁上薄红，甚至穿的衣服都是宽大不合身的, 衣袖长到能盖住时暮半只手。
就好像时暮是在被别的人抱着一样。
年朝看着时暮摸索心口处炸弹的样子，忽然觉得时暮眼里的担忧都掺了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