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捏酸涩的眉骨,歪头看陶家舶。
他很少在人前展示出不舒服的样子,今天依旧西装笔挺,很正式地在口袋里塞了一条白中点缀绿意的手帕。
陶家舶的大书包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有点重。他坐得松散,背脊挺直。
明明租住在旧街区,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200英镑,坐在这辆华贵的车里,也没有拘束感。
他脸面相玻璃,总是警惕的青茬今天特别乖顺。
像一只知道今天加餐的小狼狗。
裴淮年目光冷静、克制的移开,垂落在大腿上的手掌攥紧。
“你在紧张吗?”,裴淮年问。
“我紧张什么?”,陶家舶皱眉,然后很臭屁地说:“一会儿看船,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今天心情好,讲解不收费”。
裴淮年勾起唇,若有若无的哼笑,好脾气地说好,又问:“收费的话,是多少?”
陶家舶疑惑地转头看他,觉得他没睡醒,还有人上杆子付费的?
本着劫富济贫,不宰一刀天理难容的想法,大手一挥:“5000镑,现金。”
裴淮年微笑地点头表示这个价格很合理。
陶家舶觉得今天是cky day,不仅有梦想战舰可以看,似乎还有外快的生意,心情更好了,便给裴淮年科普一下。
哈利勒说,“黎凡特似乎是英国运输业发展的第一推动力”。
最早的帆船多是商船,随着贸易事业的兴起,海盗昌盛,出现了武装商船。15-16世纪英国大力发展航海业,到17世纪起逐步取代西班牙成为海上霸主。英国主宰世界海洋霸权两百多年,称之为日不落帝国。
皇家里德号于1778年开始服役,整舰全长693米、舰宽158米、吃水深度为88米。沃尔森德船厂为纪念英法百年战争,也纪念15世纪末开始的大航海时代,将
名字定为1453号。
裴淮年耐心地听完陶家舶的介绍,点点头说:“你对航海了解的比英国人还多,一定跟负责人有很多共同话题”。
难得的晴天,军港上人迹罕至。
他们下了车,坐上一辆军用车,沿着港口,一艘硕大的古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早期舰队使用的旗语是由几面单独的旗帜将预先组合的信号升上特定的桅顶,英国海军使用的1800年式信号系统则是由11种不同图案的旗帜以某些特定顺序升起,表达种类繁多的预设指令。
现代使用的旗语信号就是以此为原型演变而来。
陶家舶看着眼前佩戴三颗八角星的徽章的军官,才明白裴淮年说的“负责人”是海军中将。
时代太久远,这艘船已经没有任何科研价值,之所以没有销毁是因为它在皇家舰队里有着特殊的历史意义。
陶家舶站在船下,从背包里拿出自己制作的模型。一大一小,历史与现代的刀光剑影在时间的场合里糅合一处。
中将对陶家舶的手工模型表示赞赏,说现在了解历史喜欢军舰的年轻人不多了。陶家舶说自己喜欢的不仅仅是军舰。
最早船只是用来贸易互通的,当利益在国家之间流动,战争孕育了军舰。
船上被放置了一些旧照,≈ot;这是第40突击队,皇家海军陆战队第一支突击队≈ot;,中将在前面走,时不时解释。
照片里还有公元前5世纪希腊的三层杂成船,分成三层排在两舷,最大航速为6节,顺风时可以用帆。
陶家舶看得入迷,他喜欢船,无论是商用货船还是军舰。
“这个型号的船有点像早起的武装商船”,陶家转头询问中将。
中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裴淮年手挽西装,站在他旁边。
“起源于14世纪,是当时速度最快的三桅船。它的体积不大,海盗喜欢将这类船只配备有12门火炮,看这里”,裴淮年揽着陶家舶向照片靠近。
“帆船可拆装,装在别的甲板上运送到作战地点。15世纪起通常是用来让登陆兵登陆,以及用来进攻停泊在海湾里的敌舰。”
裴淮年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一截手臂,挽着西装的手臂青色经脉显得结实而性感,他语气平稳,声音低沉又不压抑。
陶家舶移不开视线,用力呼吸,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在历史中远航的裴淮年,与财经新闻里的他一样,闪闪发光。
他们来到甲板上远眺着整片港口。
陶家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