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暗示他和帕特里克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他竟不知道自己如今在高贵的伦敦圈已经“无人不知”了。
律师抬手看了眼腕表,他不动声色地观察陶家舶的反应。
李家这一单固然薪水丰厚,但在英国,服务上流人士的圈子没有人会愿意得罪威廉家族。
即使这个亚洲人与帕特里克先生仅仅是传闻,也许他在对方的世界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即使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律师也不想冒这个险。
于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他提醒了陶家舶。
很遗憾,陶家舶并没有任何反应。
律师失望地离开后,陶家舶又坐了一会。按下红色按钮,警察走进来,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转不动的齿轮。
“我想打个电话,警察先生。”
警察叉着腰看了他一眼,很快拿来一个线很长的座机。
陶家舶提起话筒,手指找不到落点。
警察在旁边冷眼看着,发出嘲讽的笑声。“你要打给谁?20万英镑可不是小数目,其实你完全考虑另一种方案”,他指的是当众道歉,对方棕色的眼眸里有一种人种与生俱来的高傲。
陶家舶终于播下号码,电话响了几下,没人接。
“我想再打一遍”,陶家舶看着警察说,“他可能还在睡觉”。
警察整理了一下帽子,“如果你确定他一定回你的电话,可以。我很好奇,你要向你的父母求救吗?”
“我要打给我的朋友,edy”
“你要打给谁?tao?”
陶家舶的手指停顿,从房间转角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挡住了狭窄房门的光线,紫罗兰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着陶家舶。
直到帕特里克站在他面前,陶家舶手里依然提着电话。他姿势僵硬,显然是没有预期对方的到来。
帕特里克举手投足间优雅和缓慢,一双蓝眼睛盯着陶家舶头上伤口,眸色逐渐变深。
他将话筒从陶家舶的手里接过来,扣上。用深沉的嗓音又重复了一遍:“tao,你要打给谁?”
他明明听见了还故意要问,陶家舶张了张嘴,edy的名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良久,他抬眼看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想到一个可能,皱着眉不满地问:“你把我的紧急联络人改成你了?”
这不合法,但帕特里克可以做到。
裴淮年显然没有预料到陶家舶跳跃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