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边的人。
副驾的秘书下车开门,帕特里克先生领头向内走去。
陶家舶跟相熟的船公司代表谈了一会最近公海的劫船事件,去露台抽烟,以至于没有看到会议现场的中心区域已经换了主人。
“喂,唐晓,上次说的国际航运线路,我找到一个中间可以试着帮我们联络”
像是要变天了,从傍晚开始刮妖风,陶家舶夹着手机,叼着烟,打不着火。
一个白瓷制的打火机闯进他的视野,机身很薄,看上去触感水润。全身没有多余的logo看不出品牌,只有半开的金属盖上印着一只棕熊图案。
陶家舶咬着烟,视线落在裴淮年把玩打火机的指尖,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那枚绿宝石的家族戒指不管过多少个5年都依然一身贵气。
他直愣愣地盯着,一不留神脱口而出:“你抽烟?”
不怪他这么大惊小怪,裴淮年爱喝酒,但在英国的时候从未见过他抽烟。一个周围人都抽烟,自己有足够能力抽最好的烟的人不抽烟,只能说明他本身不想。
而5年前的裴淮年就是一个相当有主见的人,陶家舶不知道是什么事改变了他的习惯。
又或许是人?
裴淮年没有回答,只问:“怎么出来了”。
“打个电话”,陶家舶冷硬地回答,他怎么就忘了船公司会邀请威廉家族的人来参加,只是没想到裴淮年会亲自到场。
“你为什么来上海?”
问得好没有道理,威廉家族带来外资业务是重要的纳税企业,上海商会每年都发出邀请。
裴淮年只看着他,眼眸如早间薄雾的海面,清冷又令人捉摸的危险。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今年上海很冷”。
“嗯?嗯”,陶家舶斜看裴淮年身上的黑色衬衫。长相俊朗的欧洲贵族穿什么都好看,裴淮年有许多定制的衬衫,没有logo,很多颜色,每个袖口都有家族徽章。
但陶家舶没来由的最喜欢他穿黑色,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一双蓝眸,像黑夜里发光的精灵。
两人无话,诡异又和谐的并肩而站。
与池明迈凭栏眺望不同,远处五光十色的景色根本吸引不了陶家舶。
他比裴淮年落后半个身位,仗着对方看不见自己,视线像长了翅膀的小鸟,在空中虚点几下,落在对方肩头。
章泊循那捧花时不时出现在脑中。
陶家舶做了错事,在前男友面前丢了脸,还屡次三番地碰到罪魁祸首。
他轻咳两声,想着道歉的话用什么作为开头。
“那个那天在画展我”。
“介意吗?”
“什么?”,陶家舶眼睁睁看着裴淮年转过身,手指探过来拿走自己叼在唇中间的烟蒂。
然后放进自己嘴里。
猩红的光点犹如幽夜中蛊惑人心的萤火虫,陶家舶怔怔地望着对方优雅地吸了一口烟。裴淮年拿烟的手势并不是寻常男人的那样,他两指捏着烟尾,捏的随意,又很有腔调。
第二口的时候,他没有再吸只是单纯地把滤嘴含在唇上,两片红唇中夹杂一缕细长的白色香烟,深沉的眸色不知道落在哪儿。
裴淮年身后是五光十色的夜上海,背光将他深邃的五官全部藏在阴影中,他整个人都仿佛融入这一幅浓墨重彩。
陶家舶的瞳孔剧烈一缩,烙印在骨血中某种男性本能被勾起来。
妈的,现在上海室外温度只有12度。
你是野狗发情吗陶家舶。
他在心里唾骂自己,伸手夺那根烟。
不等他靠近,裴淮年将烟蒂熄灭在栏杆上。他又恢复了冷静的面容,淡淡地问 :“抱歉,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这么有礼貌,陶家舶倒不好发作了。
“画展那天,我不该对不”
话音未落,裴淮年突然比了一个手势,他从口袋里接起振动的电话,径直离开露台。
夜晚的风将陶家舶彻底吹了个透心凉,回宴会的途中,陶家舶走得很慢。
他脑子里关于宴会上要联络什么人,公司业务的进度全部被挤到了边缘。一路都在忍不住回忆裴淮年转身时,有没有看自己,看向哪里,那双冰冷凝滞的蓝眼睛里为什么能做到没有一丝波动。
他又为什么频频出糗。
潇洒地转身,屏蔽了所有的干扰。从画展到这一次相遇,没有处心积虑,没有刻意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