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膂力!
虽然没有夸张到让他双脚离地,但身体悬空被一路拖行的经历实在少有,王久武惊讶到一时愣神,直到整个人被掼到一把太师椅上,他才反应过来继续挣扎。
然而为时已晚,对方从怀中掏出了两副手铐,强扭过青年的左右手腕,将它们分别铐上了两侧扶手。
完成这一切后,那个人这才过去关上屋门,不紧不慢的样子十足挑衅。
他脱下大衣往地上一丢,露出穿在里面的深色卫衣,其上大幅的火红狐狸绣样格外惹眼。
“阿罗哈,燕子先生,咱俩可真有段时间没见啦!”
江河清夸张地打了声招呼。
他戴着变声器,藏起了本音。
王久武对他没有好脸色,开门见山地问道:
“为什么你在我搭档定位的位置,他人呢?”
“啊,那个白得吓人的家伙吗,”
江河清随意用手指梳了一下因打斗而散乱的头发,黑色发丝在他指下服帖,微微汗湿,好似闪缎,“我来的时候看到他被一伙人‘抢’走啦,那帮人应该是棚户区的居民。
事先说明,跟我无关,我真的是凑巧才和他撞了衫。”
被支开的搭档,一气呵成的伏击动作,虚掩的房门,还有单独一把放在屋子中央的太师椅——若说这次并非早有预谋,那赵成鸣在警察赶到前自缢身亡一事,怕是也能称作巧合。
“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
褐眼的青年抬了下手腕,手铐哗啦作响,“解开!”
江河清促狭一笑,“现在哪里有事让你着急?明明基金会一直没动静嘛。”
青年的声音沉了下来,“如果阴阑煦有个三长两短——”
“嘘嘘嘘,”
对方竖起一根手指,“好不容易见个面,你怎么还一直提另一个男人?真没趣。
你那搭档不在不是正好,咱们来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滚!”
“这也太直白太伤人了,”
江河清做了个捧心的动作,“燕子先生,我对你我之间的友谊可是付出了相当努力,你为何如此绝情——你没纳闷过自己一个外来者,怎么就能轻易说动棚户区的地头蛇安排人来陪你演戏吗?你不会觉得是因为昼光基金会名头响吧?”
王久武想起那个一直与自己短信往来的“未知联系人”
,不禁皱眉:
“那个是你?”
“是江湖宁。”
倒也是,青年暗想,那个“未知联系人”
来信甚少,措辞也十分正经;如果是这个热衷炫耀的家伙,他的收件箱大概会被短信塞爆。
“东埠这么大,没个好助手,谁能应付得了?大部分生意都由江湖宁处理,除非客户很有趣或出价够高,才有可能打动我同他线上交流,”
江河清接着自己的话茬侃侃而谈,“所以啊,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亲眼见过我的样子,而你就是其中之一,燕子先生,我这还不够诚意吗?”
说是这么说,但江河清现在依然是墨镜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根本无从知晓他的相貌。
王久武冷笑:
“亲眼见过你的人?赵成鸣和夏吉吉也在其中吧?”
“那蠢货别的没有,嘴可真是松得和棉裤腰一样。”
江河清冷哼。
“你看起来随性,其实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不然也不可能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青年的眼神变得危险,“能与你线下见面的人,我猜,最重要的筛选标准是绝不能出卖你——你我这类人都清楚,活人迟早会松口——你能见我,是因为你已打定主意,最终要让我和赵、夏一个下场,不是吗?”
“燕子先生,”
对面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人看得太透,活着只会更累。”
“别再假惺惺地胡说八道了!”
褐眼的青年反客为主,运用审讯技巧,突然一声足以惊得人心颤的喝吼,“你想利用我做什么,直说便是!”
江河清却不为所动,耸了耸肩:
“扯淡,你上次才跟我说不会与我合作,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意图,岂不纯粹浪费口水?我计划得多好啊,先与你交朋友,用友谊打动你那颗顽固的心,之后再开口请你办事,这才是为人之道。”
“别的暂先不论,”
王久武讥讽道,“明明就是想利用我达成某种目的,却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