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那帮贱女人不配被称作母亲!”
怒火几乎在牟爱珊身上燃烧出可视的形状,扭曲的面部肌肉令她的皱纹沟壑愈深,慈姑惊变恶妇。
从那些纠缠的线条中,基金会顾问识破了隐藏其下的嫉妒:
再无可能拥有子女的女人,在妒恨还能孕育生命的女人。
牟爱珊也索性亲口承认:
“我那么渴望拥有自己的孩子,却被剥夺了这种能力;她们连亲骨肉都不珍惜,凭什么还可以继续生育,天理不公!
天理不公!
一群贱女人,也配当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能遗弃,她们就不配做人,也就不配活着!”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无比熟悉的疯狂,基金会曾经的一员已和他接触过的“狩猎对象”
并无两样,于是青年不再将牟爱珊视作昔日的同僚,重以冰冷的目光审视起她。
“你的行为,除杀生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王久武评述道,“天下不负责任的父母何其之多,你难道能一直杀下去?”
女人反唇相讥,“天下罪恶不也杀灭不绝,你又为何还不放弃在基金会的工作?”
褐眼的青年感到不悦,刚想再论几句,却见牟爱珊突然失掉气势,跌坐下来。
“无所谓了,”
她机械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因为你已经被找了出来,我会阻止你。”
“不,就算这些案子无人能破,我也不会再继续了。”
“为什么?”
王久武顿了一下,追问起原因。
“因为我杀了一个名叫吴茉莉的女人。”
作者有话说:
我这波死线操作是越来越极限了(瘫)待会儿再更新一章,完成榜单任务!
女人失去卵巢子宫之后除了衰老和骨质疏松等外,情绪也会变得极不稳定,出现类似更年期的症状,所以牟爱珊表现得一阵一阵的。
另外,嘛,估计本来就没人觉得昼光基金会是啥正面组织吧,就不用我就此多说几句了。
暗锁(下)
吴茉莉?
王久武记得那个曾提供过线索的女人。
她看起来洁净素雅,和自己的远方表姐、牟爱珊以往的目标迥然不同,为何也会在受害者之列?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
“她也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吗?”
王久武想起吴茉莉指上始终留存的婚戒,微感惊讶,这份对亡夫忠贞不渝的爱情,难道也没有分出丝毫给两人生命的结晶?
“她也把女儿送进了育儿堂,所以我本来以为她和别的贱女人没什么不同,便如法炮制,也装出一副亲善的模样私下接近她,等关系熟络后,就上门……”
牟爱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声音变得颤抖,“但昨晚,回到育儿堂之后,我才发现因为手机没电,我竟、竟漏看了一条重要信息!”
“什么信息?”
一个破旧的小手机被递到了王久武手中,屏幕裂痕交织,已碎得不成样子。
他不得不侧过身用一只手挡住阳光,才能勉强看清上面的短信:
【牟姐,我是莉莉,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不仅找到了工作,也攒够了钱,可以在城区租房子住了!
我今天收拾好东西,明天就去接妞妞回来。
牟姐,这段时间真是谢谢您了,我给育儿堂捐了些钱,数额不多,就麻烦您给孩子们买些营养品吧。
】
一句一句地读出了这几行文字,宿舍里除了青年的清朗男声之外,还有女人不住的啜泣。
“她不一样,她不一样……吴茉莉的小叔子吃绝户,她身无分文只能去棚户区里借住,白天黑夜地打零工,女儿继续跟着她的话,不仅吃苦,甚至连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她不是为自己快活才把孩子送进来的,她是真心想为孩子好……我对不起莉莉,对不起妞妞……!”
青年默然。
他等了几分钟,一直等到女人抽噎着停止了哭泣,刚想开口再问几个问题,却被对方抢去先机。
“我昨晚也哭了一夜,哭累之后,忍不住反思起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
在基金会的授传下,我被训练成了一个私刑者,习惯了同时兼任法官、陪审团和刽子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