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问题。
‘江河清的包年费’?多少我都给得起,”
韩恒宇呵笑,“但江先生,你应该能察觉到,交易雇佣之外,我对你也十分欣赏。”
烛焰只剩一星橙色,迷蒙渐起,荧光浅浅,暧昧散逸。
有些后悔怎么不早些亲自动手、把酒瓶碎片深深捅进这人的嘴,江河清在口罩下露出一个恶心到肌肉扭曲的表情,“欣赏我的多了去了,你挺有眼光,但不巧我没有发展亲密关系的打算,我是一只自由的小鸟。”
他又立刻改口,“自由的大鸟。”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我的条件都很理想,”
韩恒宇颇为自信地说道,“还是说,你只对女人感兴趣?”
“男女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不挑,”
江河清接着嘲讽,“但没想到你比我更不挑。
韩总,你甚至没看过我的脸,就敢想这些了吗?我口罩下面的脸,说不定会吓你一跳。”
“看脸?若是只看脸,东埠不缺美人,哪个不是任我挑选,”
韩恒宇笑道,“美人大把,江河清可是只有一个。”
“哦?”
意料之外的回话,青年重复了一遍,忍不住大笑:
“‘江河清可是只有一个’,好啊,说得好啊,有点儿意思,我喜欢这句话。”
烛火在此时熄灭,室内只剩水母发出的幽幽浅灰荧光。
“你确实想要我,对吗?”
突然扯住韩恒宇的衣领,江河清将他大力拉向自己。
桌上菜碟悉数打翻,油污泼溅。
韩恒宇惊愣,瞬间酒醒了大半。
但借着荧光看向那双近在眼前的墨瞳时,他又觉得自己醉了。
“你想要我,可以,”
于他耳边,青年低声说道,“但成与不成,就看你有什么本事了——韩总,别让我太失望。”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该说酒壮怂人胆,还是艺高人胆大(笑)
啊,至此第三卷就算是完成了,因为各种原因拖了好久,向大家道歉!
(不过老样子,一卷写完归写完,还会再回来润色润色某几章的)
第三卷是写完了,案子可还没有结束,第四卷“灰色新娘”
见!
第四卷灰色新娘
楔子
海。
海是我们的母亲,我们在海中睁开双眼。
来看这片海。
有愚人迷沙蒙心,只道说“尘归尘、土归土”
,仿佛深厚地母才是我们的最终归宿。
诚然,数亿年前,我们的确用未成手足的鱼鳍挣脱了海的臂弯,自此脚底踏着砾石土壤,终日行走于大地石岩。
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每过百年,我们或是埋入植物根系,或是葬身兽腹鹰喙,或是在烈火中化为一抔灰烬——我们似乎确实成了某种独属于陆地的生物。
然而,海仍在。
所有生命的起源、一切魂灵的始初,海孕育万物,海包容万物,海仁慈地将我们宽恕。
我们叛逆地离开了她的襁褓,但海从未将我们抛弃与放逐,一如既往,她那苍蓝的护佑留在我们的身上:血是肉中之海,肉是盛海陆壳;海浪拍击礁石,卷起声潮,化作呼告我们降生的呐喊与啼叫。
海仍在,海犹在。
我们的身体记得这片海,我们的身体属于这片海。
既来自于海,自当还归于海。
肉体遗赠地母,魂灵重返海母,永眠无尽深渊,周遭群鱼环绕。
我们终将投身浩瀚之海。
而海也在等待我们归来。
所以。
来吧,快来吧。
来看这片海。
……
……
但冬天看海不是个好选择。
通常而言,冬日的海远没有夏日里欢快热闹,只在落雪时有几分诗意美景,唯此勉强值得一赏。
然而在北方,尤其在北方,晴朗干燥占据了冬季大多数时光,海岸全无遮拦,终日终夜只有肃杀寒风呼啸。
明艳盛名如东埠湾,也会在酷寒中尽失颜色,苍蓝琉璃晦暗一片,阴沉地蛰伏于欲都边缘。
可难得来东埠一趟,不去海边看看,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所以,这一天,一伙被冬节庙会开幕式吓破胆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