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深声音拔高,又攥起拳,“你怎么敢!
你竟敢说我们是异端谬误!”
“因为就是异端谬误。”
毫不畏惧地再次重复,卫夏看着他的双眼,“林安,他们教导你操刀杀人,你不敢,所以你退而求其次,寻衅滋事,以此令奸邪之人见血。
但即便是这样,看看吧,你都被摧残成什么样了?”
林安下意识碰了碰自己脸上的纱布与创可贴,瑟缩着躲开朝自己伸来的指尖。
但少年的掌心还是抚了过来,轻柔地温暖他仍未消肿的脸颊:
“如果真是正确之理,信徒又岂会终日活在伤痛之中?林安,你内心其实也不信那套说辞,对吧?所以你才会痛苦,才会去找凌老师寻求帮助——而我感受到了你的痛苦,我正是为你而来。”
“你懂什么,”
林安眼神闪烁,从齿间挤出自己最后的坚持,“‘神’是存在的!”
“你们的‘神’、东埠的‘海大王’当然存在,只不过受正式供颂的名号,是‘沉海者’才对。
你不必害怕祂从沉眠中醒来,因祂是为帮助我们而来,注定苏醒,带领生命回归最初的原始之海……”
说着,卫夏取出一根浅灰铁条样的东西,递到林安手中:
“来吧,你将见到真实,届时自然明白谁是异端、谁是正确。”
林安怔怔接过,却犹豫不决。
眉眼细长的少年便凑得更近,同他低声耳语:
“我就在这儿等你醒来,我,一直期望与你同路。”
唇上一热,而后是铁锈味道的腥甜,从卫夏唇间渡来了热忱与鲜血。
林安没有反抗,默许对方抓着自己的手,将扎条刺进臂腕。
血点浮现在他的巩膜。
以一种狂热的欣喜见证这一切,邻座的少年紧紧握住林安的手,等待将他拉出那片梦海。
……
……
“是的,是我让他知晓了正确之理。”
仍沉浸在回忆中,卫夏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在我们的帮助下,林安顺利脱离了异端谬误,加入沉海秘社,成为光荣的一员。”
“我确实听他提起过,家族对异教的信仰令他无法接受,却不敢反抗,于是他才无比苦痛,”
凌凛抿唇,“‘沉海兄弟会’?从未听说。
我还以为林安是身为东埠人,却叛逆不信‘海大王’。”
“东埠人怎么可能不信‘海大王’,林家是本地几大家族之一,注定虔诚信仰‘海大王’。”
然而一种嫌恶厌弃紧接着在卫夏脸上浮现:
“但林安的父亲属实愚蠢,居然会被一个外国来的传教士蛊惑,不仅娶她为妻,还举家入了异端谬误,多么可笑。”
“讲讲这个‘沉海兄弟会’。”
凌凛要求道。
“没什么可讲的。
十三年前,警察破坏了我们的唤醒仪式,‘沉海者’未能按时苏醒,结果‘沉海兄弟会’那帮怂货居然就地解散,从此只有无组织的私人活动。
不过我记得林安说过,他舅舅在我们的唤醒仪式前就疯了,连杀了好几个人,逃出东埠,再没回来。”
“十三年前,连杀数人?”
银发男人皱眉。
他立刻关掉了麦克风,然而这句话还是被躲在里间的三个人听了个正着。
“十三年前,连杀数人?”
贯山屏低吟,“莫非……是‘疯信徒’?”
“嘭!”
郑彬反应极大,险些撞开木门。
尽管王久武及时按住了他,一队长下意识撑到门上的手,还是带来了这一声闷响。
卫夏立刻警惕地望向里间。
凌凛也朝木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淡淡说道:
“没什么,是架子上一直放不稳的花盆,我抽空会好好修理他。”
作者有话说:
热烈庆祝本文的第二场吻戏(不)
下周三24:00截榜前还有两更,不见不散。
老师(下)
“架子上花盆倒了”
,这种解释显然无法令卫夏信服,但坐在对面的男人无视了他半信半疑的目光,继续命令:
“林安加入沉海秘社后又发生了什么,讲。”
话音未落,凌凛耳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