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思忖,检察官给出了自己的推测,“那个人想让你知道凌凛遭到劫持,却并不想让你看到全部内容,我猜,源视频缺失的部分,其中含有对他不利的信息。”
默默旁听的王久武隐约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和凌凛的对话亦在视频缺失的部分之中,想不通发信者为何会代为保守秘密,但唯有一点他十分确信,那便是绝对不可能是出于某种好意。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苦闷无比,正被高烧煎熬的头脑愈加胀痛,青年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强打精神,继续听那两人分析现有的线索——
“有利没利,对谁不利,之后再说,”
郑彬把话题带回,“我还是那个问题,如果发信者是同伙,那他告诉我凌凛遭到劫持的消息,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只推测发信者或许是劫持者的其中一员,从没有说是‘同伙’。”
贯山屏纠正道。
郑彬一愣,“这不是一个意思?”
贯山屏轻轻摇头:
“恐怕沉海秘社之中存在着不同派系,互有争斗。
发信者给你‘通风报信’,应该是想借警方之手,干扰另一派的动作。”
“……您等会儿?”
此话一出,郑彬当即跟不上节奏,忍不住挠头,“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结论,怎么突然就‘派系斗争’了?贯检,难道您背着我调查过沉海秘社?什么时候?”
一队长困在迷雾中尚且想不明晰,但一旁的王久武已或多或少、自行补齐了被贯山屏跳过的几步思路。
今天上午的专案组会后,他和检察官在吉普车中有过一次深入交谈,而在此之前,两人一起研究了孙莉的护士笔记,所以王久武对笔记内容印象深刻;其中有这么一句话,当时被检察官凝视良久:
【上次的“信号”
还不够,那就再来一个“信号”
,让那些曾跟随他的人好好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
彼时贯山屏针对这句话的解读,是有一股新势力突然来到东埠,令沉海秘社遭遇某种变故;然而今晚发生的事明显改变了检察官的思路,“曾跟随他的人”
“他已经回来了”
,莫非在此之前,沉海秘社中曾有一派,是效忠于——
剧烈的头痛登时再度重创了王久武。
而在这个时候,贯山屏向他投去了视线。
四目相对,褐眼的青年神经紧绷,双手不自觉震颤,无望地等着检察官将这个危险的结论抛出。
他很清楚,只要检察官在此时说出那个名字,急于求实的郑彬一定会当即下令追查,那么自己抢先一步查明真相的计划、赶在警方之前接触阴阑煦的打算,统统都会化作虚影泡沫。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俊美的男人并没有这么做。
不知是因为结论缺乏证据支撑,还是认定眼下的重点是凌凛的安危,总之贯山屏仅是搬来一把椅子要王久武坐下休息,接着便转向郑彬,只准备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得出沉海秘社存在派系之争的推测。
不过一队长目前听不进去任何长篇大论,在话头刚起的时候就摆了摆手:
“这都是后话,将来我再学习您的分析思路。
现在我只关心一点,他们绑架凌凛,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一点,在视频中就已被挑明,”
检察官回应,“郑队,沉海秘社的人特意问了凌教授的家世。”
“嗯?”
低头休息的青年忽然轻声重复起卫夏曾说过的话,似是同样在给郑彬提点:
“血是肉中之海,两种血液交融孕育所生的人,自然先天就拥有跨越‘海之屏障’的天赋,能比纯血者更容易突破重重海水阻隔,顺利前往祂的驾前。”
郑彬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们要让凌凛当那劳什子‘伴娘’?!”
贯山屏没有否认他的猜测。
“大何,去,现在就到刑技通知小史收拾工具,然后载他去凌凛的住所,看看那帮人有没有遗落什么东西!
小亓,你跟我走,从警局到别墅区沿路调出监控,查查有没有什么线索!
其余的人,全部出动,各自找到你们布在城里的‘眼睛’与‘舌头’,给我打探沉海秘社最近有什么动作!”
嘭的一声巨响,一队长重重一拳擂到桌上:
“无论使用何种方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