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处理手中的匕首,王久武小跑起来,直至被僵立的灰袍仆役挡住去路。
望着贯山屏身上罗网一般密织的猩红伤痕,褐眼的青年攥紧发抖的手指,咬牙喝问:
“你明明答应过——你对贯检做了什么!”
冷淡抬眸,阴阑煦看了王久武一眼。
他正坐在贯山屏对面——是的,坐着,由两个傀儡仆役的身体跪伏成的罩着袍布的人皮肉椅,灰眸的年轻人正舒适地靠坐于上,垂目望着备受折磨的贯山屏,如同在看一场卖力却拙劣的演出。
“只是帮你的检察官释放真实的自我,”
他呵了一声,“这张漂亮脸皮后面藏着很多秘密,你一定也想知道。”
回答他的是肉体摔在地面的沉闷声响。
拦在王久武前面的傀儡仆役绵软倒地。
年轻人未作阻止,冷眼看着王久武跪在检察官身边急切呼唤:
“贯检,是我,您怎么了?”
试探地伸出手,尚未碰触到那具满布抓伤的躯体,灼烧一般的可怖热度便已辐射至青年指尖。
贯山屏突然从地上抬起了头:
“别碰我!
!”
这声叫喊中的拒绝与厌恶满溢,王久武心下一惊。
起初他还不知缘由,但旋即,他看清了自己伸出的手是满掌鲜红,赤殷的液珠犹在从指尖滴落。
这一瞬,血水的腥臭扑鼻而来,呛得他呼吸困难,王久武垂下了手,眼底发痛。
“贯检,我……”
青年欲言又止,无从辩驳。
男人的身体却因他喑哑的声音震了一下。
赤红侵染了深邃墨色,那对血丝缠绕的眼球转动迟缓,许久才僵滞地看向了身边的青年,看向他盖在一片喷溅血迹下的脸,看向他那双不再澄澈的褐眼。
片刻之后,可怖的声音由男人喉中爆出:
“走开!
!”
冷静外表与良好涵养不过是遮藏本性的一层伪装,它们早已被血液中奔流的幻毒撕开,连带心防也一齐崩塌。
面部肌肉狰狞抽动,检察官声嘶力竭地怒吼:
“走开!
别碰我!
走开!
!”
狂躁与抵触皆直指王久武,贯山屏表现得简直如同正在面对一个骇人又恶心的怪物,宁愿就此死去,也不愿受其碰触。
阴阑煦见状发出一声嗤笑。
“第一个秘密,看,你选择的人,其实对你相当厌恶。”
他饶有兴味地看向王久武。
他希望看到青年面如死灰的模样。
不为其它,只因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轻易捻灭那双褐瞳里的那缕光芒,那缕因贯山屏而起的、日渐明亮于青年眼中的、不该出现的光芒;然后,灰眸的年轻人只消轻轻招手,595就会再次回到他的身旁。
阴阑煦认定,只要595恢复成初至东埠时的心性,一切都会复归正轨,两人依然还是搭档。
但,令年轻人失望的是,王久武没有作出任何他想看到的反应。
这人只是默默起身,从检察官身边退远。
然而,下一秒,意想不到的巨大力道袭上胸腹,褐眼的青年竟被双目血红的男人扑倒。
跟着,男人的拳头重重落下。
匕首脱手摔到一旁,王久武本能抬臂护住自己的面门,只觉得用以招架的双臂好似骨裂般剧痛。
还不等青年搞清状况,失去理智的男人已经骑压到他的身上,束制住他可以用来抵抗的腰膝腿脚。
“您、您这是做什么?!”
对方意图明显,根本无需语言解释。
墨黑眼瞳里暗焰燃烧,是由鲜血引来的疯狂,剥除了理性外衣,检察官无衣的上身肌肉虬起,呼出的气息炙热滚烫。
他开始粗暴撕扯青年身上本就凌乱不整的衣服,疼痛伴随他重重抚过的手掌,动作间留下了诸多淤青划伤。
从未想过贯山屏也会有如此暴戾的时刻,王久武愣了两秒后立刻反抗,“贯检!
醒醒!”
被呼唤的男人却抬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所用的力道大到野蛮,仿佛一心只想发泄,无所谓身下的是活人还是尸首。
一边臂膀被步辇砸伤,连抬手都很吃力,王久武惊觉此刻自己居然拼不过贯山屏的力量。
那堪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