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鲜血滑落,滴绽在青年光裸的胸膛。
钝痛之后,一星理智亮起于墨黑的双瞳。
“我……”
检察官松开了手,指尖颤栗,不可置信地看着褐眼的青年颈间与他手型吻合的淤伤。
“不……不!
不!”
宛若濒死之人才会发出的悲鸣撕咬着他的颈喉,贯山屏从王久武身上退开,重重将自己摔在地上。
随即,锋利的齿尖深深切入肌肤,他狠狠咬住了刚才施暴的手,直至手背血肉模糊。
重获呼吸的青年捂着前颈剧烈咳嗽,勉强稳匀气息后,摇晃起身,想去将检察官搀扶。
然而对方却用手臂拖着自己的身体,拼命远离他走到近前的脚步。
“王顾问,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想要你……”
往素敢于直面罪恶的检察官,此刻竟失去了面对青年的勇气,脆弱地弓起脊背,狼狈不堪地把脸深藏进十指与掌心,“求你了,走开……不要看我,不要过来……”
“贯检……”
王久武还是走向了贯山屏。
一手刀劈在他的脖颈。
而后他原地坐下,将检察官拥进怀里。
喀啷一声,阴阑煦脚边多出一柄匕首,刀刃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你让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
背对着年轻人,王久武声音中没有一丝起伏,“放过我们吧。”
这平淡的语气让阴阑煦心里一阵异样。
在他耳中,明明只有几步距离,青年的低语却像是来自和他无比遥远的地方。
没有正常情感的人不理解其中意味,只知道自己十分讨厌这种感觉。
从人肉座椅上站起,灰眸的年轻人沉着脸色向声源走去,不知是想分开那紧抱在一起的两人,还是只为了重新接近褐眼的青年。
一道人影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舞会正式开场后就不知去向的白衣侍者再度现身,低着头,恭敬地单膝跪在年轻人面前:
“警察已经突进院内,我们抵挡不了太久,戈尔德玛赫先生,请您速速撤离。”
“我正要找你,”
最后望了眼王久武的背影,阴阑煦收回视线,“为什么放走那个冒牌货?”
白衣侍者身体伏得更低,“辉公馆永远效忠于戈尔德玛赫家族,但请先生理解,您毕竟不是唯一姓戈尔德玛赫的人。”
灰眸的年轻人冷哼一声,拉低礼帽帽檐,遮住自己苍白的面容。
“无论如何,我不希望辉公馆的秘密被警方知晓。”
“明白,”
白衣侍者没有多余的反应,“那今晚参加舞会的宾客?”
“一个不留。”
冷漠的命令远远传来,在灰袍仆役们的拱卫下,阴阑煦已由来时的路离开。
直到那个浅灰的影子完全消失于舞厅血红的边缘,白衣侍者才站起身。
一把短匕滑出袖口,落进他的手中:
“你们听到先生的话了,即刻行动。”
一声令下,闪着寒光的利刃,同样出现在其他侍者掌中。
侍者们走向挤缩在一起的宾客,礼仪周全,语气温和:
“诸位贵宾,宴会已经结束,请您有序退场。”
大多数宾客浑然不觉,依然忙于填饱腹中的饥渴,直至被割开喉咙的一刻;
少数宾客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圆睁呆滞无神的双眼,驯服地接受;
有几人意外脱离了“落海”
的管控,四散逃跑,但很快便被捉回人群之中。
“不要挣扎,否则会痛。”
刀锋过处,干脆利落;鲜血喷溅,尸首倒伏。
舞厅中的这场屠杀平静从容,只有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尽管没有回旋不绝的惨叫,王久武还是下意识紧捂住了贯山屏的耳朵。
偏在此时,有一个脚步涉过血水,朝这两人靠拢过来。
是白衣侍者走到了他们身后。
依然环抱着检察官,青年回头看向这位访客,没有说话,目光比这人手中短匕反射的寒芒还要恐怖。
对方却将持刀的手背到身后,用另一只手打了一个表示友好的手势:
“先生只说过处决参加舞会的宾客。
亚历山德罗先生,不,贯检,贯检和您并不在名单之上,自然也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