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没有做出进一步的侵略动作。
检察官确实压在青年身上呼吸粗重,可其中似无杂情掺混,最起码听不到任何稠腻拖长的响动由这人喉间滚出。
他那压抑的急喘与小心的吞咽,更像发自于努力屏息却紧张不止的胸廓鼓动,而非某种不合时宜的兴奋痴念。
动作间亦是毫无亲热,墨瞳的男人仅是尽可能地伏低身,甚至令两人挤压在一起的部位都开始发痛。
他的眼睛也没有看着身下的青年。
拗转脖颈,由一个艰难的角度,贯山屏正望进与溶洞相连的那片黑暗。
钟乳石尖犹在滴水。
呼吸织融,心跳紧贴。
一时间,洞里静得可怖。
预想中的啃咬与作弄未能发生,王久武在困惑中睁开双眼。
下意识地,他没有开口询问,而是跟随贯山屏的视线,一齐望向那个通往更深地底的洞口。
于是他也看到了。
从洞口遥遥透入一片光焰。
似是燃烧不充分的木炭才会绽出的幽幽蓝火,不甚明亮的焰光映在溶洞壁上,即刻反射出一条光怪陆离的彩带。
逐渐深进,由一点扩至一面,这片无法辨清的颜色在有节奏地蜿蜒流淌,像条鳞片诡异绚烂的巨蛇缓缓游过洞壁,在火光所能照亮的边缘首尾暗淡——
有人正提着光源,向着这个溶洞走来。
并不响亮的足音,在寂静地底却格外震耳。
嗒。
嗒。
嗒。
嗒。
嗒。
嗒。
没有几步,这个人已在洞外。
伏地相叠的两人不敢动作,只能任由不速之客手提的火光完全照入黑暗。
洞壁上的光带颜色愈发斑斓,映得整个溶洞都像浸进了梦境的迷幻。
可是倏然,在那抹蓝焰最清晰的时刻,它幻射出的那条绚烂光蛇,却在他们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清楚这种光影变化代表着什么,王久武眉心一跳。
捂住他嘴巴的那只手,也因紧张施加起更重的力道——
洞外的不速之客压低了手中的光源,影影绰绰跃动的焰光由是离开洞壁,像只嗅探犬般,开始沿着地面打圈。
有几次,它朦胧的边沿甚至已擦蹭过洞中两人的手脚旁边。
只幸好,应该是贯山屏之前有尝试搬动过王久武的缘故,他们现在并非身处稍显空阔的溶洞小厅,而是伏在接近角落的一片石笋之间。
石笋投下的阴影悄悄藏起了他们的身形,令那团模糊的焰光只是堪堪路过两人身侧,却不能继续一探究竟。
几个来回之后,嗅探犬似的焰光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退出了溶洞。
提着光源的人似乎也无意亲身深入。
脚步声再度响起,返归来时的方向,这次渐行渐远。
黑暗,以及几不可见的荧光,重新回到了这个洞穴。
确认不速之客已提着光源离开后,又过了几分钟,检察官才谨慎地从青年身上慢慢爬了起来。
“啪”
的一声轻响,他打亮另一只手里一直紧握的电筒,刺眼光芒迸出,即刻将两人围裹进炽白的空间。
王久武认出这正是自己昏厥前所看到的明亮光柱。
条件反射抬手遮挡,青年快速眨眼适应四周突然的光亮。
于洞壁反射出的瑰丽光彩之下,贯山屏那令人眩目的俊美容颜,此刻真切鲜明地呈现在他面前。
却又是王久武从未见过的状况。
取代他看惯了的制服与大衣,那件深色冲锋服穿在男人身上显得版型生硬,突兀冲淡掉检察官本有的几分文气。
厚实的衣装衬得这人比平时健硕许多,腰间的工具带更是勒显身材,好一个蜂腰螳臂。
如若不是肤色过分白皙,贯山屏乍一看简直像个常年在外的探险者;就连颧骨的那两道伤疤,此刻也颇像岩石割砺出的刮痕,俨然似佐证他经验十足的标志。
然而,尽管贯山屏手里拿持的确实是探险专用的强光手电,工具带上也像模像样地挂着防水袋与登山绳,真正内行的王久武还是一眼识出他这一身净是些临时拼凑的装备。
“这次的幻觉为何如此业余,”
褐眼的青年腹诽,“怎么会有人用冲锋衣代替连体服,蹬着登山鞋就敢探洞!”
不过,外行归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