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时唇角有了弧度。
时隔一日再见贯山屏,终于看到他又露出一丝笑容,王久武心里一软,望着他,跟着也要露出微笑。
王久武旋即意识到自己已然决定尽快离开东埠。
检察官随口谈到的场景,想必永远不会发生。
褐眼的青年低下头,默默吃完了这块巧克力。
奶油夹心依然甜腻,他却又吃出了可可苦涩的味道。
那边贯山屏也敛起笑意,重启刚才的讨论:
“你我行动前都未报备,原地等待警方找到我们不太现实。
目前看来,咱们只有‘探洞’这个办法,每个洞穴都需要进去查看。
不过为了节省体力,我认为可以确认溶洞趋势向上倾斜后,再继续深入;一步一步,以此推进,应该最终就能走到地表开放洞口。”
听起来是个可行方案。
拇指摩挲下巴,王久武考虑过后,刚要回应,蓦地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嗒。
嗒。
嗒。
有条绚烂的光蛇,因遥远而黯淡,悄悄游了过来。
同样看到了那幽幽蓝火,贯山屏立刻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巡逻的频次未免过于频繁,难道沉海秘社又有什么动作?”
他按灭电筒,再度紧张地戒备;他身边的青年却悠然起身,活动着腿脚。
“王顾问?”
“来得正好,”
五官没入黑暗,青年微微冷笑,“贯检,我们现在用不着挨个洞穴查探了。”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发生了一些事,这么久才更新不说,还没法发原本答应的某些东西,以后应该就没问题了。
烧灼(上)
蓝色灯焰幽幽燃烧。
黑暗此刻愈发黑暗。
灰袍的人影在其中徘徊,此次巡逻,提灯而来的不速之客似乎有些懈怠,那条鳞片绚烂的光蛇仅是象征性爬了几级石阶的高度,便悠悠打算游回主人身边。
显而易见,放松警惕的地下巡逻者丝毫没能察觉,在光焰朦胧边缘都远未触及到的黑暗中,也即是在他头顶那片向上延伸的黑暗中,正有猎人将他俯瞰——
于是,在不速之客转身的瞬间,一片阴影无声罩落,带来剧痛与昏厥。
提灯摔落。
很快被一只白皙的手捡了起来。
“王顾问,他……?”
眼看着那具裹着灰袍的枯干身体自王久武臂间绵软滑脱,贯山屏不免语气担忧。
基金会顾问却竖起一指,示意暂时保持安静。
待将不速之客从头检查到脚,确认这人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收音或通讯设备之后,王久武才放心出声,回答了贯山屏没有问出的疑惑:
“没事,只是暂时昏了过去。”
“好,”
检察官松了口气,但仍叮嘱道,“尽量不要伤人,他也算是沉海秘社的受害者。”
“我手上有准。”
“那这又是在做什么?”
见王久武接着俯身捏起对方下巴,贯山屏追问一句。
“看‘毒牙’。”
余光瞥见身旁男人面露困惑,正在掰开不速之客嘴的青年想了想,额外作出解释,“我得确认这家伙臼齿里有没有藏氰化物,避免他待会儿醒来后直接咬碎牙。”
“臼齿里藏氰化物?咬碎牙?”
口中跟着重复一遍,敏锐的检察官旋即明白了其中的暗示,眉纹愈深,“所以,有吗?”
“没有。”
说着基金会顾问松开了手,任由不速之客软塌的脖颈失掉支撑,带着头颅倒回地面。
血肉与岩地碰撞,发出一声令人不快的闷响。
不知为何,见此情景,那一双褐眼中多了抹冷光。
“连及时自尽的手段都不提供,也不知上面的人是对你们太放心,还是根本觉得你们即便落到他者手里也无所谓。”
似是随口闲侃,王久武冲着那件毫无知觉的灰袍凉飕飕飘下一句,语气却微妙得如同是在自言自语;话里话外分不清究竟是嘲笑还是自嘲,他的脸颊鼓了一鼓,舌尖舔过了齿列。
与他比肩而立的检察官抿唇,但最终没说什么。
青年则像并未察觉有任何不妥一般,已经开始动手脱掉不速之客的衣物。
——乍看之下,这简直就是一具被人弃置于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