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双足触碰地面的久远之前,整颗星球皆陆沉于海,看似与世无争的刺胞动物才是这片汪洋的世代主宰。
扬开无数短小的触须,辉水母安然地在海浪中浮沉,直至今日绵系未绝,仍在搅弄这座城市的意识与神经;而它们的祖辈,即便如今只是岩层中残剩的印痕,也未甘愿彻底沉淀为没有生命的石块。
它们的遗骸还在闪光,宛若生前。
化石近似正圆,看起来就像岩上生了一只眼。
跨越了亿万年的时光,洞壁上正睁开无数“眼睛”
,凝视着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一只手犹豫着抬起。
恐怕是被那些石质“眼睛”
中闪烁的异光引诱,方才出声示警的使徒无意识地伸手过去,似是想要触摸辉水母留在岩层与时光里的遗迹。
浅灰辉光勾勒下的这一只只“眼睛”
,都像极了他噩梦深处那积着雨翳般的灰色眸眼。
他的手腕立刻被之前提灯的人擒住。
“王顾问!”
……
几十分钟前。
“去找‘灰新娘’?”
贯山屏的想法刚出口,即刻遭到青年反对:
“这难道不是与咱们尽快离开地下的初衷相悖,越走越深?”
对方并未着急作出解释,先斜目看向一旁蜷缩在地的使徒。
不必他开口,王久武已经走了过去,施力掐住灰眼珠的颈脉。
“但我还是觉得其中有诈,”
弄晕使徒后,王久武再度重复自己的担忧,“贯检,在辉公馆时您应该也看出来了,那个所谓的‘灰新娘’只是个傀儡,没有实权,更不像是什么精神领袖,怎能‘决定谁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