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个昼光基金会出身的顾问,虽也似乎看出检察官隐有不对,却不曾往其它方向深思细想。
这几乎让贯山屏相信自己具有某种表演与伪装的天赋,恰如混血儿舞会当夜,仅用半首舞曲的时间,他便成功演出了“亚历山德罗先生”
的角色一样。
不过,在幻梦中,贯山屏可以放松片刻,不必再扮演平时那个“最好的检察官”
。
俊美的男人靠着墙壁滑坐在地,静待幻觉自然消退。
然而,到底正对着一具亲手杀死的尸体,他的思绪自是不可能完全放空,依然萦绕在脑海的可怖片段之上。
“汝梦”
的幻毒可憎得真实,他清楚记得自己都是如何将受害者残杀。
血腥的场面跟着反复在眼前回放,贯山屏用染血较少的左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作呕之余,不由寻求起动机;身为检察官,他习惯性地想要知晓,究竟是怎样的刺激,能让一个以冷静著称的检察官这般发狂——
他回忆起每段幻觉中自己痛下杀手前的一秒景象。
锁链缠身的受害者,口中喷着血吼骂:
“疯子!
放我走!
你这个疯子!
疯子!”
——疯子。
不管过了多久,这个词敲进耳里,还是会引起刺痛。
男人从不觉得自己疯狂。
但在更早的青年时期,在他还不是“贯山屏”
的时代,这个“称号”
却一直跟随着他。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连自己的行为都无法把控的人才是“疯子”
,他显然不是这种痴者。
但他少时便发现,凡是思维异于常人者就会被唤为疯狂,大多数人对“疯子”
的定义,与他截然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