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贯水楠早就无心计较又被当小孩的事:
“你说什么?你……不是韩恒宇?”
男人咧嘴,“我现在就是韩恒宇。”
经此一提,再看他的五官,贯水楠果真看出有几处起伏似乎格外僵硬,难怪他作起表情会那般凶恶扭曲。
不知是他正模仿近视者,还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贯水楠越看越觉得男人的眼神十分空洞,望进他的双眼,就像望进一池她不该靠近的深潭。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基金会,还有江河清,你们……”
如他所料,被意料之外的庞杂信息轰入后,女孩果然只剩不可置信中的喃喃自语。
困惑的表情在白皙的脸上结了一层乌云,看她茫然地咬着右手食指指背,男人又想起了那只落在陷阱里苦苦挣扎的小鹿。
以此为酒肴,他悠闲地喝起了酒,等着贯水楠开口。
血从咬破的伤口渗出的一瞬,女孩一个激灵:
“江河清提过他‘对韩恒宇有一个计划’——你就是这个‘计划’。”
对方笑着点头。
“孙雅薇遇害,孙跃华失联……我说怎么选在这个时候丢出韩恒宇是孙跃华私生子的消息,”
破碎话语从女孩口中流泻,她思维奔逸,“昼光基金会,江河清……你们一年前就开始筹划?这难道就是基金会来东埠的原因?你们打算顶替韩恒宇,秘密占有鼎跃集团?”
“反应很快嘛,”
韩恒宇给出夸赞,“难怪江河清会让你当助手。”
贯水楠不理会他的打趣,“可你们不觉得这个计划太粗糙和扯淡了吗?我不信这是江河清会拟出的计划,鼎跃集团也不值得他如此大费力气。”
“我也觉得,”
男人耸肩,“别的不谈,我现在被关在这个酒店里,这算哪门子计划?更何况,我学习模仿那个公子哥的‘气质培训’其实还没结束——谁知道呢,我只是个执行者,其余部分我不关心。”
于是女孩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向我透露这些事?”
“你又为什么向我透露江河清的事?”
冒牌韩恒宇冲她微笑,“目的一样,谋求合作。”
“你?你想和我合作?”
“怎么,不是你想和我合作吗?”
韩恒宇嗤道,“一开始来找我的是你,现在想往回缩的也是你。”
“但你不是韩恒宇——”
“我就是韩恒宇,”
男人打断她,“准备接管鼎跃集团,且能获得基金会支持的韩恒宇。”
“一个不用担心江河清灭口的韩恒宇,为什么要和我合作?”
贯水楠态度十分警惕,“你们想要什么?”
“不是‘你们’。”
韩恒宇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江河清一肚子坏水,太难对付。
你看起来比他通情达理,跟你合作不容易被坑。”
“……”
见女孩面露怀疑,男人没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紧跟上一句:
“达成合作的一大前提是双方坦诚。
我给出了我的诚意,江女士,你愿意给出你的诚意吗?”
他朝女孩的方向微微倾身,“让我们再次回到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向我透露江河清的动向?”
“你干嘛揪着这点不放?”
反复的提问令贯水楠极不耐烦,她果然一时忘记应该优先考虑是否合作的问题,“再说一遍,我来是为了和你,不,和韩恒宇谈合作,那算我伸出的橄榄枝。”
“江女士,我之所以来回确认,是想给你个机会说实话,”
男人笑了笑,“既然你坚持不松口,那就让我起个头。”
他伴着女孩的表情变化呷了口酒。
“你确实一直表现得像个贪婪的野心家,念叨着踹开江河清自立山头。
但你完全可以在江韩两人合作的过程中,借托助手的身份同韩恒宇秘密接触。
这样处理江河清也不容易察觉,难道不比你现在冒险稳妥?我不信你没想到这一点。”
贯水楠眼珠一转便想出了如何回应,“你看了我的视频,没听到江河清不许我插手他与韩恒宇的合作?我对此不满。”
“且不提这种程度的不满是否够你作出背叛的决定,”
韩恒宇不紧不慢地继续,“再怎么说,江湖宁依附于江河清,江河清利益受损就是江湖宁利益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