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林斐除了这只宝石戒指外,就没什么财产了,好多次,他都想用它去换些钱,可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怎么能拿得出价值千金的宝石戒指?偏远星的治安不算好,如果林斐拿出这枚戒指,轻则被典当行的老板狠狠压价,把宝石当玻璃卖,重则被偏远星混混盯上,没准哪天就抛尸垃圾场了。
当然,虽说暂时卖不出去,这枚戒指也是林斐仅剩的家当了,林斐还是怀揣着把它卖出去的愿望,然后用那笔钱,去一个他一直思念的地方。
林斐出乎意料地迅速动作,让维德立刻收了力气,但他穿着黑色皮质长靴的脚仍然踩到了林斐苍白的手背,漆黑与洁白形成鲜明对比。
林斐吃疼地轻叫了一声,半趴在地上,目光顺着维德修长结实的小腿,他微微仰起脑袋,正好对上维德的视线。
维德眼中的情绪明显有些复杂,似乎是没有想得,林斐·温莱对这枚“道具”似乎还有点真情实感。
也对,维德心中不屑冷笑,这种道具用一次怎么够,这不就是林斐·温莱惯用的把戏吗?
翻来覆去示弱、装乖,一遍遍说恶心的情话,到现在,还装出一副旧情难舍的模样,又是扔戒指,想勾起自己的恻隐之心,又是装作对这枚戒指恋恋不舍的肉麻苦情样子,像是以为维德还跟当年一样好骗,他随便装装深情,就能让自己什么都愿意去做。
以为能凭借过去那段荒唐的交往去谋取什么东西?维德冷嗤,对自己道:感情的交易,六年前就已经结尾,其他,什么都不可能。
维德声音低沉,似乎有隐隐怒气,又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林斐·温莱,收起你那些小把戏,”他收回了腿:
“再让我看到这种东西,我就把你扔去当虫巢养料”他声音语气中的警告展露无遗。
林斐瑟缩了一下,默默把戒指摸回怀里,紧紧抓着失而复得、虎口逃生的唯一资产,心有余悸之余,维德的声音又冷硬地传来:
“你还活着,是因为你还能派上点小用处,”他眸光渐冷,“我和你之前的事,你最好一个字都别在我眼前提。”
“否则——”隐隐杀气传来。
林斐一个激灵,喘着气摇头,“抱歉,维德少爷——不是,”他眼尾微翘的狐狸眼睁得圆溜溜,赶忙换了称呼道歉,“不,抱歉,卡奥菲斯大人,我、我再也不敢了。”
林斐·温莱一脸诚惶诚恐,像是维德以前看到过的,偏远星上那些乞丐,当维德与下属途径这些衣着褴褛的乞丐时,他们就像林斐·温莱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地瑟缩在墙根,像是担心随时会被贵族杀死一样。
莫名的心烦意乱。
维德背过身,紧闭了一会眼,他侧耳听了听,固定终端另一头已经没有声音了,塞梅尔极有可能已经过来了。
他冷然地走出这间审讯室,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薄唇一抿,呵了一声,“还不快走。”
虚浮的脚步声这才跟了上来。
“咣当——”一声,门被打开,两人从门外走进,室内的人侧身扭头,眼神一下子定住了。
黑发绿眸的雌虫眼神惊讶地看向门口,一贯小甜心似的脸有淡淡的阴霾,他迎了上去,皱着眉头,“怎么连鞋都没穿?”
尤里安的话一出口,站在桌旁看文件的红发雄虫立刻抬起头,一双眼犀利且目的明确的看了过去。
局促地立在门口的劣雄,手牢牢地捏着被撕开的衣服碎片,圆润雪白的肩头、深刻精致的锁骨、单薄的肚皮在被撕得有些不成样子的衣料遮掩下若隐若现。
林斐左脚上还穿着鞋,右脚上的鞋子却不翼而飞了——显然,在审讯室时,林斐的反应过于激烈,因此不小心将鞋子甩丢了。
暴露在外的脚,同他身上的皮肤一样,冷得像惨白的弯月,淡青紫色的经脉藏于皮肤之下,踝骨微微凸起,有种伶仃的可怜。
众人视线——尤其是尤里安的——突然集中在自己的脚上,林斐有些许难堪地往后躲了躲。
尤里安顺手脱下了自己的白色外套,走过去把它披在林斐的肩上,林斐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尤里安的动作却比他快一步,外套老老实实地搭在了林斐的肩膀上。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礼节性的敲门声。
一个穿着制服、胸口别着卡奥菲斯家族胸针的家伙躬身道:
“维德少爷,您要的服饰到了。”他手上捧着几只纸袋,纸袋上的logo显示了它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