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他真的累了,累得倦意铺天盖地地涌上来,连张嘴说话都困难。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靠在沙发背上,“我累了,先睡会儿。”
关野一再被漠视,气得冲过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边牧!我找了你整整一夜!”
他蕴含了巨大怒气,仿佛在控诉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渣。
边牧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吗?那对不起了。”
“……”关野惊愕地盯着他,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还想问什么,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忍了忍,又伸出手,“我的礼物呢?”
边牧沉默了有十来秒,“昨晚不小心弄丢了。”
关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停了很久,额角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最后,他一句话都没说,转身摔门就走了。
“嘭!”
一声巨响,心都抖了三抖。
边牧力竭地躺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礼物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着戒指的小黑盒子,盯着看了一会,突然用力往门口甩了出去。
不过他也没砸出多大力道,盒子敲在门板上掉落下来,弹了几下,就滚到了电视柜的底下,消失不见。
边牧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他和关野终究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脑海中奇怪的念头突然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就这么算了吧!
厨房里就有水果刀,走几步过去,就可以拿到手了……
那么多烦心事,悄无声息地死了多好,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管了……
不!
这样不行!
那关野怎么办?他要是回来看到一具尸体,会疯吧。
边牧恍恍惚惚地看着天花板,努力安慰着自己,关野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是爱自己的,是爱的呀……
他愿意等的,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体能撑多久?
……
陈伤
南方的霜冻天特别冷,寒风中的树枝,在凝固的空气中逐渐僵硬,颤巍巍的,仿佛随时会折断。
孤儿院的大院里,却是难得热闹,一个临时搭建的讲台放在正中央,红绸轰然落下,给寡淡冰冷的冬季添上了极致的红妆。
顶上的树丫之间,还拉了个横幅,写着“xx孤儿院艺术交流讲座”。
小孩们围着看新奇,等大人们把鲜花和瓜果摆出来,顿时都欢呼雀跃起来……
远处的墙角里,站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小男孩,长得异常漂亮,却白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穿着件脱线的毛衣,抱着本子,呆滞地立在寒风里,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寒冷。
“啪!”一只胖手突然狠狠地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小孩毫无防备,踉跄着扑在地上。
高大的胖子比他大了好几岁,叉着腰,居高临下,“死木头,你看什么看?你懂他们在干什么吗?就看?”
一瞬的惊慌后,小孩很快又恢复了呆滞木然的神色,紧紧抱着自己的本子。
胖子看见他手里的本子,嗤笑道,“不会吧!你也是来给他们看画的?今天来的可是大画家,就你这乱涂乱画,也好意思拿出去?”
小孩没有反应,一动不动,仿佛听不懂一般。
胖子对他的反应习以为常,翻个白眼,突然又皱起了眉头,“你的棉袄呢?今天又被谁抢了?不是叫了你给我留着吗?靠!连件衣服都保不住,让老子挨冻!”
他突然重重一脚踢在小孩胸口上,小孩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本子也掉了。
“老还拿着本子装模作样,让你画,让你画……”
胖子狠狠地踩着那本子,碾了又碾。
小孩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还是不说话,拳头却渐渐握紧了,眼睛渐渐蔓延上红血丝,如同一个被抢食的狼崽,恶狠狠地盯着胖子……
胖子倏然对上那道阴狠的目光,突然想起这家伙时不时发疯的吓人状态,忍不住一哆嗦,“你……你看什么看?又要发疯了吗?小心我告诉院长,把你赶出去!”
胖子虚张声势地挥了挥拳头,终究还是害怕了,转身跑远。
隔了一会儿,小孩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本子,没管身上的尘土,却小心地拍了拍本子上面的灰。
通红的血丝已经褪去,他眸光沉沉,宛如一潭死水,是完全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郁。
缓了好一会儿,他一瘸一拐地躲进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