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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少舸显然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esp;&esp;他窝在父亲的怀里,父亲朝外走,他的头却朝向母蛊的方向,直愣愣地看着她。
&esp;&esp;良久,待他和父亲走远以后,困在囚笼里的母蛊才像生出了自我意识,慢慢地、沉默地、直直地盯向他。
&esp;&esp;他与那双紫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esp;&esp;他眼神很好,就算离得这样远,也瞧得清楚。
&esp;&esp;当他对上那双眼睛时,他那双狡黠的猫眼弯起来,友善地对母蛊再一次说:“你很漂亮。”
&esp;&esp;母蛊不知道是因为这句夸奖,还是因为被人撞见自己有心智,她木讷的脸迅速闪过惊讶,眼瞳微微放大。
&esp;&esp;十分可爱。
&esp;&esp; 大火
&esp;&esp;少舸是阳奉阴违的一把好手。
&esp;&esp;他父亲让他不要在大人不在的时候接触母蛊,他却偏偏要在大人不在的接触她。
&esp;&esp;因为他知道,有大人在的时候,母蛊是不会像个人一样做出任何反应的。
&esp;&esp;他作为族长之子借身份之便,偷偷接触了母蛊很多次。
&esp;&esp;可以说,在这漫长的接触中,他是母蛊唯一能接触到正常的外界。
&esp;&esp;他每每来找母蛊都会给她带礼物,可是礼物不能留下来,会被大人们发现,幼小的孩子们就只能隔着一道栏杆,看一看,说一说这礼物。
&esp;&esp;他拿了人类的书籍,教会了母蛊说话,一字一句地教,母蛊很聪明,过目不忘,教一句会一句,慢慢地母蛊学会了表达和交流,但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没有人知道。
&esp;&esp;在外人眼里,母蛊还是母蛊,没有任何改变。
&esp;&esp;少舸性格天真烂漫,他将这漂亮又可怜的母蛊当作了人生至宝,有一回带来了东夷送来的珍贵的茶叶,给母蛊衔了几片吃,母蛊含在嘴里,茶叶苦涩却回甘,十分神奇。
&esp;&esp;少舸总是说了很多外面的神奇,可这是母蛊第一次感受到外面世界的神奇。
&esp;&esp;她抿着茶叶,在少舸的惊呼声中,直接将茶叶吞了进去。
&esp;&esp;吃完,她看着少舸惊慌失措,主动露出一个笑。
&esp;&esp;她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笑,她只是心情愉悦,忍不住勾起嘴角,眉眼弯弯。
&esp;&esp;少舸愣在原地,男孩子到了一个年纪总是窜的很快,他那时已经长得很高了,低矮又空间逼仄的囚笼让长大后的母蛊不能站起来,也让看望母蛊的少舸一次又一次地低下头。
&esp;&esp;少舸单膝跪在囚笼外,如年幼时那般,忍不住将手穿过大人们不让穿过的栏杆。
&esp;&esp;这一回,母蛊没有干看着,她主动地回握了少舸的手。
&esp;&esp;母蛊常年呆在山洞某个笼子里,只有山洞上空凿出一个空洞,让她得以窥得日光,然而常年缺少光照的她皮肤呈现出远胜于任何族人的不正常的白。
&esp;&esp;少舸和母蛊的肤色差距就很大,当他们双手交握的时候就仿佛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在交汇,母蛊好像在那一刻,终于抓住了人的世界。
&esp;&esp;她张了张嘴,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喊:“少舸。”
&esp;&esp;她说:“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esp;&esp;她不像个人,在与少舸交流时学不会隐藏,心里有什么,就会表达什么。
&esp;&esp;少舸闻言心里又酸又苦,他低下头,又抬起头,苦不堪言,他说:“阿姐,你该是个人的。”
&esp;&esp;“人?”母蛊歪了歪头,重复这个词,“人、人、人、人、人。”
&esp;&esp;她问:“人是什么?”
&esp;&esp;少舸回答:“人就是这世上最自由的生灵。”
&esp;&esp;“自由?”
&esp;&esp;“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