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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杨婵看着她,一言不发。
&esp;&esp;“婵儿,你所有的记忆都是真的,而你最初的魂魄也是因为这些记忆而组成的。”
&esp;&esp;杨婵忽然说:“我要出去。”
&esp;&esp;瑶姬看着她,杨婵激动起来:“我要出去!”
&esp;&esp;瑶姬说:“你会出去的。”
&esp;&esp;“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esp;&esp;说罢,整个世界都像莲花一般盛开,漆黑的天变成了明亮的白昼,看不到尽头的地变成了柔软的花蕊。
&esp;&esp;杨婵问:“你究竟是谁?”
&esp;&esp;瑶姬答:“我是这方世界的天,也是那方世界的天,此岸与彼岸之间,是连接一切的天道。”
&esp;&esp;杨婵又问:“那我是谁?”
&esp;&esp;瑶姬神情又变得温柔,她凝视着杨婵,说:“你是谁,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
&esp;&esp;杨婵看着她,感受着心中不断拉扯的魂契,在虚幻的此岸与彼岸之间,触到了唯一的真实。
&esp;&esp;她说:“我要出去。”
&esp;&esp;她选择了宝莲灯以外的世界。
&esp;&esp;瑶姬点了点头,说:“好。”
&esp;&esp;刹那间,那些落下的白莲组成了一道道天梯,组成了杨婵出去的路。
&esp;&esp;杨婵立即站起来,站了上去,走了好几步,她又回头来问站在原地的瑶姬:“你当年为什么要把我送出去?”
&esp;&esp;她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终结于中考这一天,但是她既没有遭遇意外,也没有遭逢神迹,她只是普通地在考试,然后整个世界就像是幻灯片一下停止放送,变成漆黑一片,再一次睁开眼时,她便有了崭新的人生。
&esp;&esp;她只是个生自宝莲灯的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世界,谁把她送出去不言而喻。
&esp;&esp;瑶姬沉默。
&esp;&esp;杨婵敏锐地察觉到她沉默之中有些负隅顽抗的固执,
&esp;&esp;认为这个世界真实的固执。
&esp;&esp;杨婵说:“你之所以把我送出去是因为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
&esp;&esp;瑶姬闭上眼,淡道:“时机已到,出去罢。”
&esp;&esp; 母亲
&esp;&esp;杨婵苏醒时,感觉浑身很重,重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esp;&esp;屋子似乎染着熏香,是种清新的茶香,茶香四溢,让她在死寂的黑暗中寻到了方向,她的意识顺着茶香向前走,然后终于走到了身体里,沉重的新的身体与灵魂慢慢聚合,融为一体。
&esp;&esp;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被一双冰冷的手牵住。
&esp;&esp;这手上带着厚厚的茧磨在她柔嫩的手背上,触觉异常清醒。
&esp;&esp;温暖而寂静的屋子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女声,她说:“是不是醒了?”
&esp;&esp;另一道高亢一些的女声“哼”了一声,没有认真回答问题。
&esp;&esp;“小妹。”
&esp;&esp;“醒了醒了醒了!”
&esp;&esp;说话的正是玄素和玄女两人。
&esp;&esp;玄素从屋子里拿出厚厚的外氅裹在玄女身上,然后将她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出去,在她说话之前,把她带回了一直闷着的屋子里,然后盖上了被子,十分熟练地掏出一本兵书塞到玄女手里。
&esp;&esp;玄女却不爱看了,她放下书,望着窗外的杨婵的方向,说:“这些书我都看过了。”
&esp;&esp;玄素双手抱胸,嘲道:“姐姐不是因为看过了不想看,而是因为心思不在书上。”
&esp;&esp;玄女“嗯”了一声,忽然说:“杨婵长得不像云华。”
&esp;&esp;玄素给她掖了掖被子,说:“姐姐,不要在任何人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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