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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十岁之后,他被上官金虹捡回了家,当他沉默着踏进上官宅邸时,迎来了上官飞仇恨而耻辱的目光。
&esp;&esp;上官飞认为他是父亲的私生子,连上官金虹的妻子也这么认为,所以她后来怄死了荆无命一直知道这母子二人是为什么仇恨他的,但他从来不解释,上官夫人死的时候,他甚至还非常好奇地去品味了一下上官金虹的痛苦表情。
&esp;&esp;那时他大概还没有完全地学会收敛,所以上官金虹怒斥了他。
&esp;&esp;后来他长大了,把上官飞的死讯传给上官金虹时,他已经很明白如何在心里偷偷的快乐了。
&esp;&esp;他一直都在金钱帮,无论做了什么事,他一抬脚就会下意识地要往金钱帮去,他不习惯思考很多问题,他习惯跟在上官金虹后面,他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esp;&esp;这是他 (二更)
&esp;&esp;荆无命从金钱帮走出去的时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杀人之夜。
&esp;&esp;荆无命走进金钱帮的时候,却是一个月朗星疏,蟾光皎然的夜晚。
&esp;&esp;上官金虹负着双手,站在桌后眺望窗外这是一扇非常不适宜眺景的窗户,又小又高,像是什么囚徒所住的监狱之中才会有的那种窗户。
&esp;&esp;半晌,上官金虹道: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esp;&esp;他喜欢好天气。
&esp;&esp;稍事休息后,上官金虹又重新低下了头,手中朱笔不停,案上的账册条陈堆积如山。
&esp;&esp;荆无命抬脚就进来了。
&esp;&esp;他进来之后,很自然而然地在上官金虹面前站定了。
&esp;&esp;上官金虹没看他。
&esp;&esp;他批阅了半晌条陈,淡淡道:罗敷呢?
&esp;&esp;荆无命说:在江南。
&esp;&esp;上官金虹的朱笔停了。
&esp;&esp;他抬起头来,看了荆无命一眼。
&esp;&esp;荆无命的左臂安静的垂着,变成了一种仿佛从棺材里伸出来的死灰色,肩头的血迹已经干了,但谁都能瞧的出他以后没再也没办法握剑了。
&esp;&esp;上官金虹的头又低了下去,继续看自己案上的条陈,翻过一页又一页的账册。
&esp;&esp;他既没有问为什么罗敷没有死掉,也没有问荆无命是怎么把自己的手臂搞成这个样子的。他静静地立在桌前,如往常的每一天一样;荆无命也静静地立在原地,如往常的每一天一样。
&esp;&esp;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改变,但这屋子里的确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esp;&esp;上官金虹放下了朱笔,抬脚走了出去。
&esp;&esp;荆无命如雕塑般立在屋中,下意识地想要服从他,跟在他后面,却突然发现,上官金虹的步伐与平时并不一样,这步伐已将他甩开了。
&esp;&esp;荆无命一动不动地站在屋中,垂着头看着自己废掉的左臂,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转身,慢慢地出门,慢慢地走出了金钱帮。
&esp;&esp;没有人拦他,黄衫人们无声地瞧着这昔日金钱帮的第一杀手,目光中有各种各样的味道,但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的那一条左臂。
&esp;&esp;荆无命完全无视了这目光,像是一条孤魂野鬼一样地飘荡走了。
&esp;&esp;一个黄衫人久久凝视着他离开的方向,忽然又对自己的同伴说:现在,杀他总算很容易了吧?
&esp;&esp;他的同伴冷笑道:你要去杀他?那我倒是可以帮你顶半天的班。
&esp;&esp;金钱帮众为什么都恨荆无命呢?其实那或许只是深深的畏惧,毕竟荆无命剑术太好,而人又太疯,平时上官金虹下了杀人的命令,他从来也不肯居于人后的对杀人的事情,他一向都很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