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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门被砰的一声踢烂,孙剑冲了进来,喊道:妹妹!
&esp;&esp;然后,他就看见了一脸凝重的罗敷与整张脸都破碎的律香川。
&esp;&esp;孙剑吓了一跳,道:律香川?你你为什么在小蝶屋子里?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esp;&esp;律香川又哭又笑,尖利地道:我杀了你!
&esp;&esp;说着,他已朝孙剑扑了过去,孙剑瞳孔骤缩,条件反射,一拳击出,却只击中了空气,从律香川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一阵刺骨的阴寒从孙剑的手上一直渗透到了心底。
&esp;&esp;孙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esp;&esp;而此时,老伯也已赶了过来。
&esp;&esp;如意兰花手的伤势又在此刻剧烈地发作起来,律香川的咽喉中骤然爆发出一声漏风惨叫,整个人已跌在了地上,疯狂地道:酒,给我酒!我要喝酒!
&esp;&esp;那种分筋错脉的痛苦,令他恨不得把胳膊砍下来,可是那另外的一条胳膊,却连刀都提不动了,软如面条,骨头好似酥脆的饼干一样,律香川还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那种骨头一路碎到肩膀的可怕感觉,这感觉简直就要把他逼疯!逼疯!
&esp;&esp;酒!他要喝酒!只有酒才能令他没这么痛苦!他酗酒酗了很多年,
&esp;&esp;已非常习惯用这种法子去减轻自己的痛苦
&esp;&esp;可是,没有酒。
&esp;&esp;律香川忽然一口咬住了自己剧痛的右手,发狠似得,好似要将手整个咬断。
&esp;&esp;可是,他没有牙齿,他做不到。
&esp;&esp;律香川泪流满面,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哭嚎着咒骂所有人,老伯呆愣楞地瞧着律香川,忽然大声道:去请大夫!快点去请大夫!
&esp;&esp;他跳起来,冲到了律香川的身前,想要去扶起他,手却从他身体里穿过,那种不正常的阴寒感觉,也自孙玉伯的手上一直渗到了心底。
&esp;&esp;老伯道:你你
&esp;&esp;孙剑道:爹,他他已经死了他这是死不瞑目?
&esp;&esp;子不语怪力乱神。
&esp;&esp;可怪力乱神真正发生的时候,却由不得人不信。老伯的手的的确确从他身体里穿过去了,律香川的虚影也的的确确就在这里,老伯伸手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的眼睛没有骗人。
&esp;&esp;小蝶就在老伯的身后,她仍然躲在床榻上,神情却变得很冷漠,她很了解她的父亲,可她的父亲却并不了解她,也不了解她的苦痛。
&esp;&esp;老伯陷入了悲恸之中,厉声道:是谁害了你?是谁害了你?
&esp;&esp;律香川那双血红的眼睛忽然凝注不动了。
&esp;&esp;他缓缓地转过了头,缓缓地盯住了老伯,老伯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因为他的确从那眼神中瞧出了一种刻骨而疯狂的仇恨。
&esp;&esp;老伯道:香川?
&esp;&esp;律香川尖声道:孙玉伯你装什么!你叫那个人来打死了我是你让他来杀我的!
&esp;&esp;老伯如遭雷击,他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esp;&esp;律香川却好似已经疯掉了。
&esp;&esp;昨晚,他只记得自己被打得很惨。
&esp;&esp;等到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在湖底了,他茫然得很,直到那一股令人发疯的剧痛将他整个人都唤醒,他在湖底翻滚着,上浮着,却在接触到阳光的一瞬间被灼伤。
&esp;&esp;那个时候,律香川终于明白,他死了。
&esp;&esp;他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死了,他只是要去教训敢勾搭小蝶的男人而已,居然就这么死掉了!
&esp;&esp;然后就是一整日的极致折磨。
&esp;&esp;这种折磨,在活着的时候,人还可以想着死了就一了百了,可律香川已经死了,一个鬼魂为什么还要受苦?这苦痛为什么永无止境?而一个鬼魂,又该如何一了百了?
&esp;&esp;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