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池塘可不一般,大队每年都会在那个大池塘里投放些鱼苗,每年光出鱼就能出好几千斤鱼。
为了防止有人偷鱼,还专门专门安排一个社员每天守在鱼塘边上,亦是为了防止不懂事的小孩去池塘玩。
鱼塘与背靠的大青山正好形成一个特殊的夹角,往常有谁家在上游冲走的物件或是衣裳只要没被人捡走,都能在那一块找到。
虽然因为河水暴涨,令那个夹角处的阻拦功能可能失去了作用,但要是那些还有点自救能力的家禽,有没有可能会在那处位置找到机会上岸呢?
越想舒苗的心头越火热,哪怕最后没有收获也不要紧,就当是去看看下游的情况也好!
打定主意的树苗立马从墙头上下来,把梯子归位后,马不停蹄赶去堂屋。
因为跑动的水声比较大,李巧被猛然惊醒,在看到舒苗的刹那,她目光还有些恍惚。
直到看到她这一身装扮,她的思绪才渐渐回笼。
舒苗立马上前扶她坐起来,看了一眼她的脚上的伤口,刚还兴奋不已的劲头立马就蔫了。
心下暗叹,伤的这样重,咋淌水过去呢?
万一受伤的部位在水中被感染了可怎么办?
虽是这么想,但舒苗还是定定神,随即把自己对于上游水量的猜测道出。
闻言李巧先是一怔,刚露出的笑脸,忽地被一阵惊雷给炸的头皮一麻。
刚有减小趋势的雨势,骤然又大了起来。
这一出别说是李巧很失望,就连舒苗也绷不住了。
虽说河水流量平缓了下来,但也不能代表大河分流而来的水就一定会越来越少。
更别提这雨还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就这,谁还敢妄想继续留在屋里?
再就是现在估摸着已经到下午时分了,要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
可恰恰天黑才是最危险的,毕竟天黑后看不清河水涨势,在屋里停留随时随地都有被淹没的可能。
想到这,舒苗担心大妈伤势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默默给她穿上袜子,再把裤脚给她掖严实。
这样虽然会摩擦到伤口,但至少还能过滤些泥土砂石,多多少少也能减轻些伤口感染的几率。
李巧没有多说什么,默默配合她的动作,直到下地的那一刻,伤口一泡水,她本就虚弱的面色越发的煞白。
舒苗赶紧扶住她,搀扶着她向外走去。
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更是不绝于耳。
河水的水位涨没涨舒苗这会儿也没时间仔细感受了,只万分小心的注意脚下,生怕重蹈大妈的覆辙。
要知道她俩一个虚弱的伤病号,一个不会水的半大小孩,真要是掉深水区里面,那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当然,她是可以借助空间脱困,但那不是明晃晃把自己的异常暴露了吗?
虽然真到了那一步,她也知道肯定顾不上那么多,但能不遭罪她不香吗?
俩人艰难穿过田埂,双脚落在无积水的山脚时,都不约而同的长长一口气。
“大妈,歇会儿还得继续?”舒苗说着就要扶她坐下歇会儿。
“不了,我俩这么久都没回去,自立肯定也等着急了。”李巧忙摇了摇头,道出自己的担忧。
同时目光扫过地上那两麻袋玉米棒子,心中尽是苦涩和无奈。
舒苗察觉她的目光,忙拍着胸脯打包票,
“大妈,咱先上去吧,等会儿我跟自立一起,用绳捆着绝对能把东西拖到山上去。”
李巧想了想无奈叹息一声,最后什么都没说。
主要她也明白自己要真倒下了,就沿河大队的风气,两个孩子不得被生吞活剥了?
她强忍着疼痛,在舒苗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沿着山路前行。
风雨中,两人疲惫不堪地走到“根据地”
谁知一抬眼,就看到自立把铁锅垫身下,靠着行李睡的那叫个香甜。
李巧更是额间青筋暴起,咬牙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破口大骂。
舒苗同样是佩服他的心大,但人家亲妈都没发表意见,她还是当看不见好了。
扶着大妈挑了个块相对平整的石块坐下,随即立马帮她把脚上的草鞋同湿袜子脱下。
可能是伤口处与袜子过度摩擦,舒苗明显的感觉到伤口上的皮被袜子粘掉了一块,
随着袜子被褪去,泡的肿胀的伤口越发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