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会这么激动。
云震池结婚也已经好几年了,但是她到今天才见到他的新妻子。
居然还是杜拉。
这种形式的见面,除了觉得窘迫和羞辱之外,云筱只觉得不值。
为自己的母亲不值得。
她曾经那么深切爱过的人,为什么就会跟别人在一起了呢?
可她又觉得不应该这样想,每个人都有按照自己方式活下去的权利。
她不能要求云震池一定为母亲守住终生,不现实,也过于苛刻。
这种拉扯,快要将她撕裂。
她几乎是冲出休息室。
再也没办法跟云震池、杜拉在一个空间里待着。
她快疯了。
云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反正藏在一个角落,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自己团起来,生怕再受到什么伤害。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不停,她仿佛没听见一样,眼神空空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脚步声,后知后觉地抬眼,一双皮鞋映入眼帘。
她顺着皮鞋向上看,笔挺的西装裤,还不等她看清全貌,眼前的人蹲下来,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怎么不接电话?嗯?想急死我啊?”陆子鹤的声音压在耳边的时候,云筱的意识才被唤回来。
她干涩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她缓缓伸出手,搂住陆子鹤,才发现蹲的腿早就麻了,整个人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陆子鹤稳稳地接住她,轻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有我呢。乖。”
云筱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无声地哭泣,变作低声呜咽。
她没说,他也没问。
两人就这么抱着,哭着。
直到云筱自己安静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情绪发泄完就好了,这些年她一直都这样管理自己。
哭可以,哭完还要站起来。
可这一刻她不想站起来,就想偎在陆子鹤的怀里,有个人托着她。
她再也不用扒着湿滑的悬崖,担心自己掉下去,手指都抠出血。
等云筱的情绪平复下来,陆子鹤将她打横抱起,云筱想下去,但是腿真的麻。
还好陆子鹤的车停得不远,将云筱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陆子鹤弯下身,帮她捏了捏腿,“被游客欺负了?”
他听说了,但不是全貌。
那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云筱知道。
“我的爸还有……他的新妻子。”云筱脱口而出。
她对陆子鹤,好像有天然的信任。
陆子鹤一顿,缓缓掀起眼皮看她,抿唇没说什么,只摸了摸她的脸颊。
云筱轻笑,这件事她已经接受了,反正她改变不了,就不要挑剔,“他们在你那个小区住。”
她垂下眸子,并未看到陆子鹤眸光里的异样一闪而过。
陆子鹤,“你要是不想碰见他们,可以回你家住。”
云筱愣住,语气不开心,“你不想让我住你那了?”
陆子鹤轻笑,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吻了她的唇角,“我当然跟着你了。”
跟她一起去外公家的小房子住?
“我家太小了。”
跟陆子鹤的豪宅不能比。
陆子鹤却不以为意,“我小时候还住过天桥底下。”
云筱的坏心情突然就都散了。
“我不想回家,我想出去转转。”云筱说。
陆子鹤从善如流,启动车子带着她在大街上转。
大概过去的二十几年太中规中矩,云筱突然就想突破一下,在最热闹的街头,云筱选了一个酒吧。
她没去过,想去看看。
陆子鹤微微皱眉,但还是顺着她,将她带了进去。
云筱学着电视上看到的样子,坐到了吧台。
吧台有位调酒师,皮肤冷白,五官硬挺。
其他客人跟他说话,他基本上不超过三个字,十分高冷。
等云筱他们坐下,调酒师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到陆子鹤的时候,眸光明显一顿,再看旁边的云筱,倏地睁圆了眼睛,不淡定的样子仿佛换了一个人。
云筱立刻意识到什么,“你们认识?”
陆子鹤轻笑,对调酒师说:“给她一杯无酒精,我老样子。”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