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无权势,自然没有这种待遇。
他不知道该如何做,但汇报给上官总无有错。
毕竟是豪族女郎,不是寻常流民百姓。
万一跟主公麾下沾亲带故,自己擅自处置了那就不好交代了。
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流庸之辈,某不能确认尔等身份是真是假。某会将汝二人交由校尉,刀剑无眼,望尔等莫要反抗。”
言音甫落,他猛地扑上前来,矫健的身手,不愧是征战河北经验颇丰的曹兵将士。
三下五除二,就将二人制服住。
当然,她们也识趣的并无反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时的反抗无效,只会引来更多的士卒兵将,万一惹怒兵官,让其不耐烦,直接一刀就能让她们人首分离。
人少对人多,弱势对强势,优势不在自己。
此时必须顺从听话,方能以待时机离开。
两人都想通彻后,就当真如同乖觉的鸡彘一般,被士卒连拖带拽,给送到了校尉朱灵面前。
——
朱灵也找了一处闲置的废弃屋舍落脚。
虽然被派遣到此地安抚流民,但朱灵依旧保持着几分战时的警觉。
如今早已过了用膳的时辰,却见朱灵的案上盛着一份简朴却热气腾腾的飧食。
他拿起一旁的木著,没有过多的讲究,直接夹住一块粗犷的肉块送入口中。
这肉虽不及府中烹调得那般细腻,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带着军中特有的粗犷与豪迈。
入口即化,与粟饭的软糯相得益彰,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致宠溺。
“校尉,标下逮获南郡太守的两个女郎,听闻其欲投奔铜鞮侯。”
正吃着糜子饭,捉拿婉儿和郭女王的那个士卒前来向朱灵汇报。
咀嚼的嘴一顿,朱灵粗声问到:“铜鞮侯?”
“确定是投奔铜鞮侯的?”
“伊是铜鞮侯的什么人?”
南郡太守籍籍无名,朱灵并不在意。
倒是铜鞮侯的人,他还会抬眼看一下,礼重一二。
“标下不知。”
士卒挠挠头,表示自己还未问明白。
朱灵淘汰地瞥了眼面前的士兵,招了招手示意其将人带上前来。
虽是扫兴,但也不能不看一眼。
狭小而昏暗的屋内,烛光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就这样,上官婉儿和郭女王被另外两个兵卒架着拖进屋中。
经过战争洗礼,朱灵住的这所屋子也有些破败。
四周的墙壁因饱受战乱而斑驳不堪,每一道裂痕都像是无声的控诉,讲述着过往的沧桑与苦难。
夜风透过未关紧的窗棂,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外界的不安,呼啸着穿堂而过,让两人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紧绷。
“无事的,婉儿。”
郭女王虽然自己担心两人的处境,但还是轻轻摇头,目光鼓励上官婉儿。
她也担心婉儿在真的害怕这个场景。
但其实上官婉儿不怕。
“还不拜见校尉。”朱灵的属下士卒低声训斥,想让二人认清现实。
“朱校尉。”
婉儿随着郭女王向朱灵微微躬身,敛衽一礼。
想来屋内众多猛士官兵,她们二人定然不敢有不轨之行。
因此被押送进房之后,士卒就没有再挟持着二人,让她们可以行动自如地跟朱灵行礼。
朱灵漫不经心地问道:“听闻尔等与铜鞮侯有亲?”
残酷如现实,太守之女并不受人待见,但与曹魏夏侯氏本家的沾亲带故,却被曹魏将领重视。
铜鞮侯夏侯通,与曹操同宗同族。
古人最重家系血脉的渊源与传承,他们这些曹魏将领的主公,如今的兖州牧曹操,其父曹嵩,本姓夏侯,后来过继给宦官曹腾做养子,改为姓曹。
曹嵩此后有了儿子曹操。
因此可以说夏侯氏是主公的本家。
既如此,主公本家的铜鞮侯夏侯通,自然是朱灵这等外姓兵将招惹不得的人。
难怪他有此问。
郭女王倒是知道原委,于是含糊其辞说道:“妾母是铜鞮侯妻妹。”
堂姐妹也是姐妹。
“校尉在村闾中驱除贼子,妾不胜感激。然妾等并非凶乱叛逆之人,还望校尉放逐吾等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