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不是把皇子送回来了吗?我还当我儿不必再去北疆了呢。”
“我听我夫君所言,二皇子从前传回来的的书信许是被北岐人做了手脚,内容不实,虽然传回朝中的书信里所言一切安好,北岐也以皇子之礼来厚待二皇子,但是……”
那位夫人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姬云绮悄悄凑近屏风后面,见屏风后面的影子往周围观察了下,见没什么人后压低了点声音。
“二皇子回来时可骇人了,那瘦得都快认不出来了,这还不止,一身的病骨支离,我可听说了太医院忙活了好几日,那北岐人指定是背地里磋磨得二皇子不轻。”
姬云绮听完这话后瞪大了眼睛,内心惊起了惊涛骇浪,随即想起了方才路过二皇子府时望见的人,难道真是他?怎么会这样?
旁边那位夫人似乎是有点吃惊地捂了下嘴:“真是造孽哦,这北岐人可真是蛮子,可惜了这二皇子,他当年在京城可是出名的德才兼备少年郎。”
屏风后的姬云绮怔在原地许久,等她回过神来时,那两位夫人已然离开。
想想十年前那位芝兰玉树的小哥哥,又想到那位夫人的话,姬云绮一时间没法相信,怀疑起了真假。
她忙给掌柜付了钱,转身想往二皇子府奔去,想快点亲眼确认她的竹马还安好,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想起自己虽是整理了衣装才出门,可赶路许多日,裳依旧残留着沾上的灰尘,此时隐隐有些灰扑扑的,不太雅观。
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按耐住了急切的心,转身往自家王府的方向回去了。
*
晚霞把镇南王府映成了一片暗橘色,秋风吹着周围的树嗖嗖作响。
刚进府门的姬云绮一眼便见到了正往膳厅走去的父亲。
一家人好不容易能一起吃一顿轻松愉快的饭,但姬云绮却安静得过分,似乎整顿饭都在心不在焉。
等到下人来把东西收拾干净又奉上清茶后,母亲才开口问她:“鹘鹘出门一趟是碰到什么事了吗?怎的一回来便开始心不在焉,连你最爱的糖醋鱼都没吃几口。”
姬云绮依旧安静地低着头坐了一会,才抬头看向父亲:“阿父,我想问下你……”
又顿了下,似乎是纠结怎么开口。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清茶,然后再次抬起头看向父亲:“我想问下,这许多年,圣上告知你关于明玙哥哥的那些消息,除了来自明玙哥哥的书信外,圣上可有派人前往北岐看望过他?”
难怪纠结这许久才问,这是在质疑圣上了,胆子真肥。
听完她的问题后,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皆齐齐看向父亲。
只见父亲低低地叹了口气,没做答,但姬云绮已经知道答案了。
而后姬云绮有些低落地问道:“那,你回来这半日可有听到过什么关于明玙哥哥的传言?”
“什么传言?”父亲镇南王闻言露出一脸不解。
然后姬云绮就把偷听到的那两位夫人的话述说了一遍。
这次轮到父亲沉默了,然后叹了一大口气:“我这位结拜兄长啊,可真是。”
姬云绮胸口闷闷的,眼睛也不自觉地有些发酸,于是没再继续坐在这里,起身告辞回房去了。
*
房内偏室的浴池里,水汽氤氲,姬云绮正泡在水里,两条手臂交叠在水池边,下巴搁在手臂上,眼神无焦距地望着一处,她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东西。
突然一声尖锐鸟叫声响起,是那只游隼丈夫小青闯了进来,此时站在姬云绮前面地屏风顶上。
抬头望着它的样子,姬云绮想起那个玉佩,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思回京呢?
其实她幼时最开始是因为他的美貌才喜欢缠着他,可是,在她稍长大些情窦初开之时,才真正思考她对他是何种感情,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已不执着于那肤浅的皮相,而是他那生来就温柔的本性以及对她的无尽纵容和爱护。
她那时候便知晓自己无法接受强势的男子,因为她更喜欢无拘无束,她觉得人生里除家人的安危外,她的首选必须是主宰自己的人生。
李明玙也许是世上唯一一个适合她的男子,如若想要事业爱情双收,他就是最佳良配,毕竟他可是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的,不管多过分。
所以,以他的皮相入眼,以他的品行入心,直至,想要占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