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各仙门相互包庇。等这些烂账再过几年,便根本无人在意了。”
关山羽眸光微闪,望着宋子夜略带疲惫的面容,听他继续道:“但此前,我确实从没怀疑过。”
“我生于魔族肆虐之时,那时民不聊生,魔族人士进村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亲耳听闻哀嚎遍野,所以我自小起,父母便立志要培养我进仙门拜师学艺,为此冬日带我上雪山锻炼,夏日去山间打坐,以各种极端方法锻炼我的意志,如此到六岁那年,我终于被师父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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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入宗第二年,魔族之乱再起,我全村覆灭,父母也丧生。那年我七岁,在此之前,我见过火烧连天,也见过血流成河,我的父母就是魔族杀害的,我很清楚魔族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他们自然能做出任何事来。而师父在这之后成为我的家长,从不像其他师父那般苛刻,待我们都极好,培养我们,给我们各种试练机会。师父如父般宽厚,我怎么敢疑他。”
关山羽喉咙动了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宋子夜似乎是想找一个宣泄口,把他这些时日来的不甘和委屈找个人说个明白,因为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一直信赖崇敬之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为何偏偏是袁重霄,为何不是作恶多端的魔族所为。他这么长久以来的悉心查案,专注协助仙门事务,他所作所为,居然成为了杀人帮凶?
望水岭弟子失踪一事中,有许多是他的师弟,而一部分留在仙门的,则是亲手被他送去接受那秘术,每日以精血养着那害人的噬魂草。
这些,居然都是他干的,和他进仙门拜师时想要拯救苍生,除暴安良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关山羽沉默的望着宋子夜,此刻,他亦是理解他的心情。
关山羽之所以能够识破,是因为他拥有上帝视角。
因为他知道宴如尘是魔族,但是袁重霄他们根本没有探查出他的身份,而关山羽来望水岭走了一遭,确定这世上除了宴如尘没有别的魔族在,所以他推测此事或为他人所为,并以此为线索逐步深入调查。
但是宋子夜并不知情,他所掌握的有限信息皆源自仙门长老。对于他信赖的长辈,即便声称种植噬魂草仅为研究魔族动向,宋子夜也是会相信的。
关山羽轻叹,拍了拍宋子夜的肩膀,安慰道:“宋师兄,不知者无过,你也是被藏在鼓里而已,不用太过自责。”
宋子夜疲惫一笑,眼眶微红,摇了摇头。
关山羽转移话题,问道:“宋师兄,你往后,怎么打算。”
宋子夜侧目看向一边,轻声道:“如尘说,天璇、紫霄、云祭禅任由我和鸿音处理。但此事尚未完结,不知李宫主会如何裁决,我需前往了解。至于以后,再说吧。”
关山羽回头顺着宋子夜的视线望去,只见人山人海的人群中,胡起正驾着一匹马扬着马鞭跑下了山,估计也是宴如尘派去盯梢的。但结果已大致注定,基本上不会再变了。
于是,关山羽未再多言,与宋子夜礼貌道别。
宋子夜刚离开,为关山羽引路的弟子便恰到好处地出现。关山羽疑惑地望向来人,又好奇地回头,果然在不远处看到驻足的宴如尘,和面前的人群说什么什么话,而围着他一圈的人时不时点点头。
虽然这人没回过头看向这里,但是关山羽知道他在关注这边。
关山羽捏了捏手心里的这几枚药丸,随引路弟子来到一处房屋前,将药丸交给他,嘱咐转交给宴如尘。
目送弟子离去后,关山羽缓缓推开了小屋的门。
这间临时搭建的房屋,比他预想中要好得多。砖石墙身,青瓦覆盖,房间宽敞,比他灵草轩的竹舍大了两倍,不过细看之下…
这房间里的家具居然和他在竹舍里用的是一样的。
关山羽走进屋子,摸了摸床上的床单和书桌,心里一惊。
妈的这就是他在竹舍里用的那些家具!
就连窗台上那盆金银花,也从竹舍被移到了这里。
可他早上出门至今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宴如尘这么快就全搬来了?看来他早就想好把自己安顿在这里住了。
关山羽无奈地笑了,宴如尘的确考虑周全,只是没想到,关山羽其实是想回老家生活吧,看来这好意,关山羽恐怕得婉拒了。
不过很快,关山羽马上又要驳了宴如尘的另一个好意了。
因为关山羽正望着窗台上的金银花发呆时,陈容容已经推了门大步流星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