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沈娆有反应了,她用那种讥讽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着老神在在的沈玉:「大业?你是说你们吗?」
「自然。」
沈玉已经做起了美梦:「待晋王殿下登基,我就算封不了贵妃,但好歹也能得个妃位。而且殿下也答应了我,会把国公府送给我作玩物。五姐姐,如果这都不算,那还有什么算?」
「这也算是大业?」
沈娆嗤笑一声,撕开她伪善的面具:「乱、臣、贼、子。」
沈玉也不恼,只是十分惋惜地摇摇头:「哎,原本我是想来给五姐姐指一条活路的,谁知你竟然如此不领情。」
她起身捏住沈娆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自己:「识相的,就劝你那个夫君乖乖为我们所用,不然我们不会保证接下去会做些什么。」
「我宁愿死,也不愿成为裴郎的累赘。」
沈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忽然扬起嘴角,犹如刀片似的指甲刮过她的下巴:「五姐姐对姐夫还真是情深意重啊。好,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也就这两日的事了,我保证你们会在地府相见。」
言毕,她拂袖而去,隔了很远还能听到她那张狂的笑声。
沈娆放下手里的游记,想要为自己倒杯水,却怎么都拿不起茶杯,好不容易握住了杯子,它却从手中滑落,她已经连握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耳边是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她捂着胸口,感受着掌心下正在强而有力跳动的心脏。
阿珍,怎么办,姐姐真的好害怕。
姐姐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
阿珍,姐姐需要你。
——
沈长平的计划成功了。
那天晚上的火烧得面前那条江都沸腾了,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
大齐那边早已认定大燕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此时此刻正喝着美酒搂着佳人,歌舞升平好不快活。
这正是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也是沈长平他们动手的好时候。
耶律云也懂得骄兵必败的道理,但他的手下却不懂,或许也有可能懂得,只是觉得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但又不想把这位主将得罪得太死,于是干脆装傻充愣。
可惜啊,这就给了大燕喘息的机会。
办完事的诸位将领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在大齐营地前面那棵歪脖子树下汇合。
还好,无人伤亡。
临走之前,沈长平又回头看了眼依然烧得很旺的大齐营地,冷静地下达指令:「快撤!」
与此同时,大齐营地的主营帐。
耶律云眉头紧锁,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管粮仓的士兵匆匆跑入,只见对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起身回话:「殿下…殿下…」
耶律云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闭了闭眼:「说。」
士兵这才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最后总结下来就一句话:「殿下…我们的粮草至少有四分之三都被烧光了。」
耶律云睁开眼,里面布满了红血丝,他沉默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萧、玠。」
副将也进来问他怎么办,耶律云不甘心地握紧拳头,只说了一个字——
「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