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不必多礼,起来吧。」
慕珍没动,夫唱妇随,萧玠跪着,她自然也是要陪着的。
见她如此,安初帝也没勉强:「不知皇婶前来有何要事?」
「臣妇是来完璧归赵的。」
「哦?皇婶这是何意?」
慕珍解下腰间挂着的龙纹玉佩,双手奉上:「此物跟随臣妇多年,时至今日,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一切皆已物是人非。臣妇想,倒不如留给圣上做个念想。」
安初帝眼神深邃,这块玉佩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想,他明白她的来意了。
她是在用嘉元帝的情分相「要挟」,也是在隐晦地提醒他当年的他是怎么登上皇位的。
慕珍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淡定。
她知道,这是一招险棋。
可是她没办法,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她在赌,赌龙椅上这位的一丝恻隐之心。
安初帝确实有些犹豫了。
一面是嘉元帝临终前托他保全慕珍的遗言,一面是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帝位的叔叔,他不知道该怎么选。
萧玠适时插话:「圣上,臣已近而立,过去数十年都是为萧家为大燕而活,臣累了,也倦了,往后臣只想过自己的日子。臣愿意革去摄政王的头衔,与拙荆做一对平凡的普通夫妻。」
御书房内静得仿佛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最后,安初帝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拿起慕珍呈上的玉佩,叹了口气道:「皇叔说得这是什么话?这些年来您兢兢业业地辅佐朕,对大燕对朕都是忠心耿耿,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朕又岂是这等忘恩负义之辈?既然皇叔无意于朝堂,那朕允了你们便是。而且,摄政王的位置永远都是您的。」
慕珍心里明白,这一把,她赌赢了。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多「玉佩」让她赌了。
夫妻二人一同叩首谢恩:「多谢圣上。」
待他们走后,安初帝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吐出一口浊气。
父皇,若是您,您会怎么做呢?
或许是儿臣不够心狠吧。
不过,不会再有下次了。
——
既决定要走,那就得先打点好王府里的一切。
其他的慕珍倒是不担心,让她放心不下的是春桃和秋杏。
她不能那么自私地强留两人在身边。
所以,她要为她们寻一处好归宿。
「王妃是想赶我们走?」
春桃得知她的想法后,红了眼眶:「奴婢不走,奴婢要一辈子伺候您和小郡主。」
秋杏也坚定地表达了这个想法。
慕珍叹了口气,拂去春桃眼角溢出的泪水:「傻丫头,你们应该去追求自己的生活,知道吗?」
春桃摇摇头:「奴婢的命是王妃救的,除了王妃身边,奴婢哪儿都不去。奴婢早就做好了一辈子不嫁人的打算,奴婢只想陪着您。」
秋杏也忍不住落了泪:「奴婢亦是。」
慕珍故意板起脸:「胡闹,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连清鸿身边的赵荣都娶妻生子了,你们还跟在我的身边算怎么回事?若是我不在了,还有谁能护住你们?」
春桃秋杏一人一边握住她的手,异口同声道:「王妃,我们不走。您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三人对峙良久,慕珍见实在拗不过她们,只好作罢:「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二人这才破涕为笑:「多谢王妃。」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萧玠与慕珍便打算带着绵绵启程了。
除了春桃秋杏,他们没有带任何人,连影卫都留给了墨晖。
夫妻二人都不是什么感性的人,两眼汪汪地分离送别显然不是他们的风格,所以他们并未告诉众人确切的出发日子。
谁知沈娆等人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慕珍一愣:「五姐姐你们…」
沈娆嗔怪道:「我们不来,你们是不是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慕珍尴尬地摸摸鼻子:「你们怎么知道的?」
泰安牵着江为清,哼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余年年纪最小,也最沉不住气,抱着慕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我舍不得你走…」
慕珍摸摸她的脑袋:「乖啦,过两年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