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位殿下的离世成了压死李恩择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预感到自己的结局不会太好,已经准备给谢珂下毒了。”
时卿:“……”
然而等了那么久,时卿已经不指望他了。
废物一个,平白费了他那么多心思。
还不如楚砚下手来的痛快。
“您应该这么想。”小老虎安抚他,“李恩择过的并不好,这样心惊胆战地活着,整天担心自己会死,对他来说可能更加煎熬。”
“如果此次他能成功,那就如您所说,放他一马也未尝不可;如果失败,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时卿活动了一下手腕,刺啦作响。
他已经被锁了半个月,耐心告罄。
“系统。”
小老虎跳出来,“楚砚已经率军逼宫了,您确定要现在出去吗?”
时卿语气没什么起伏:“这笔账,我要亲自算。”
……
北燕皇城一片混乱。
楚砚父母早亡,谢渊给予他无上的权势和地位。那些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少年将军成就功名的基石。
论辈分,楚砚叫他一声“皇伯父”都不算逾矩。
如果将谢渊信任的人排榜,楚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手里握着北燕近半数的兵力。
因此,当楚砚率兵杀进皇宫时,谢渊许久没反应过来。
即刻有御林军现身,公公急声道:“陛下,您快走吧!楚将军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谢渊淡淡拂袖起身,不慌不忙,只是眼里浮出怒意:“他楚云枭手里有兵,孤亦掌握了北燕近半数兵权,该死的是他,孤为何要逃?”
说完,冷声骂道:“色令智昏的东西。”
原本谢渊都打算让两人奉旨成婚了。
内乱生,宫变起。
漩涡之下,无人能独善其身。
东宫,谢珂一人独坐在雅亭饮酒,狂风四起,树影晃动,他仰头看向来人,似笑非笑。
“起风了,你来作甚?”
李恩择十指搅紧,看着桌面的酒壶紧张地吞咽一口。
“来陪您……”
谢珂自是有无不可:“坐。”
李恩择坐下便不再说话,始终不敢抬头。
“从天阙阁回来之后,你似乎一直很怕我。”
谢珂今日心情好,纡尊降贵为少年倒了杯酒,“这几日更是见面都不曾。”
“你在躲我?”
李恩择小心翼翼接过,许是风太大,酒水洒了一点:“我这不是来看您了吗?”
谢珂觉得好笑:“你抖什么?”
李恩择目光扫过酒壶,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有点害怕。”
“你都家破国亡了,什么场面没见过?”谢珂笑着,一口饮尽杯盏里的酒,“区区宫变,怕他作甚?”
李恩择没说话。
“自古成王败寇,那位置父皇坐了那么久,也是该退了。”
眼前的少年太没威胁力,谢珂早已习惯对他倾诉,曾经更是连杀意都展露得清楚明白,此刻更不会隐瞒。
“待他们两败俱伤,本殿再率五万兵马,长驱直入,坐收渔翁之利。”
李恩择笑了笑,心思都在那壶酒上:“五万兵马,够吗?”
“本殿还有八万私兵。”
谢珂晃了晃杯里的酒,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纵楚砚权势滔天,终究是叛将,名不正言不顺,必要承受千古骂名。只有本殿才能继承大统。”
李恩择吞咽一口,举起手中的杯盏:“那就祝太子殿下……一切顺利。”
谢珂轻笑着和他碰杯,狂风大作,吹乱两人的发,衣袂翻飞。
李恩择用另一只手稳住手腕,心一狠,仰头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
北燕的酒都太烈,李恩择喝完便激烈地呛咳起来,酒水沿着唇角溢出,他抬手捂住了。
见谢珂大笑出声,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肆意欢快,李恩择也跟着笑。
只是笑着笑着,就有泪流了出来。
“瞧你,喝个酒把自己呛成这样。”谢珂第一次温柔地帮他顺气,“顾时卿肯定不会像你这般。”
“顾将军……郎艳独绝,自不是我能比的。”李恩择咳道,“我只是个贪生怕死的俗人。”
谢珂只笑:“算你有自知之明。”
约莫着时机成熟,谢珂施然起身。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