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新帝的儿子不折腾,江山至少安稳百年。
楚砚的那些部下忠臣,也悉数撤了下来,只留下功名无数,退隐江湖。
每一代皇权的更替,都埋藏着血肉和白骨,无论功过,他们这些人原本也不会有善终。
故江知书早在权倾朝野之际,便开始为一众兄弟的隐退谋算,也因此,才能在楚砚退任时,及时抽身,保下这群人。
四月天,楚砚一身青衣,随人群进入北城,海棠花开,春风带着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越是靠近,楚砚便越觉身心俱颤,怦怦怦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街边的吆喝,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项坠,指尖颤抖着,将它戴在胸前。
没走两步,又停下来买了两小坛酒。
想起时卿之前给战北王买的酱肘子,他又停靠在街边买了几块,拿油纸包好。
抵达青山时,楚砚第一时间去拜访了顾北昀和顾家军的将士们,牵着马,重新提起包袱往里走。
如果他猜的不错,卿卿应该会在此处定居才是。
想起少年楚砚的心又忍不住躁动起来,五年过去,他的卿卿肯定已经出落得愈发高挑,毕竟已经五年……
楚砚低头,飞快抹了下眼,喉咙哽塞难言。
五年啊,好久。
如果分别五年是惩罚,盛世太平是赎罪,那如今,怎么也得苦尽甘来了吧,楚砚艰难地想。
一阵风过,男人抬头,望向远方的山影轮廓,白云舒卷,他的心情也不自觉轻松。
“草!”
不过区区五年,矫情个什么劲。
楚砚调整好心态,收回眼神。
余光瞥见什么,嘴角的弧度瞬间变得平直。
啪嗒一声,剑和包袱掉落在地上。
楚砚缓步靠近,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座长满杂草的坟,漆黑的瞳孔倒映出碑上的字——
顾时卿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