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父倏然坐直:“你再说一遍?!”
“过几天我想下江南,有些话想先和您说。”时卿垂眸,轻声,“我知道您已经准备告病……”
废相已是板上钉钉,如今六部都是裴闻钰的人,为了进一步收拢实权,男人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大。
若不及时主动退出,悬在头顶的剑落下,斩的就不止沈相一人的脑袋了。
可南边时间紧迫,时卿不得不早作打算。
你又知道了?你又知道什么了?!沈父内心咆哮,突然站起来,哼哧哼哧喘气。
时卿体贴地递上茶水,男人单手接过一饮而尽,手指重重点了他一下,勉强缓过来。
沈忠年坐回去:“怎么个说道?”
时卿:“您信我吗?”
“呵!”沈父气笑了,“我要是不信你,怎会任由你这般胡来?我日日盼着你回来,生怕你卷入其中被……”
话音到嘴边生生卡了个壳,憋回去,“为什么突然要去江南?”
“七月,江南涝灾。”
时卿走到沈忠年身侧,俯身,后者附耳去听,“贪官猖獗,恐生变故。”
沈忠年变了脸色,惊愕抬眸,却见少年眼底并无半分玩笑,语气凝重道:“父亲,朝堂这边可能需要您坐镇。”
“……”搭在扶椅上的指腹寸寸收紧,沈忠年甚至没有追问时卿从何得知的消息,牛鬼蛇神都不管了,只确认道,“此话当真?”
时卿点头:“您信我。”
沈忠年呼吸微微急促,几息之后,又问:“为父能做什么?”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忠年想,即便自己手中实权被削弱的差不多了,但只要官服还在身上一日,他沈忠年站在那,说的话就有分量,就还能和那些老家伙拼一把!
“您是百官之首,应该能分辨孰清孰白。”
“自然。”
“这便够了。”
沈忠年:?
不是,“够了?”
“对。”时卿弯唇,眼里泄出清浅笑意,“您只需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上这么一嘴,此人能否委以重任,裴闻钰自有定夺。”
沈父尖叫:“都说了不要直呼王爷名讳!!”
时卿:“……好的。”
沈忠年一头雾水的同时又有点老父亲的欣慰,时卿自小就比长子机灵,虽顽皮了点,可大事上向来靠谱。
“你心思正,主意多,为父依你。”
沈忠年拍拍时卿的肩,心道以他的本事,在江南总比京都安全,留在京城反而担心出事。
“何时出发?”
“暂定七日后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