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云对这个角色印象最深,加上经常和时卿对戏,此刻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唾沫横飞。
“他要为阿母报仇,不止是杀死那个官员,更是要颠覆这个皇朝,这是一种自杀式的偏激的复仇方法。
这个人格底色便是如此,厌世,自毁倾向严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甚至可以牺牲所有,包括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但你太干净了,你能理解他的复仇动机,却无法完全共情他的心理,所以我们从你眼中看出的仇恨太薄太淡,只以短期目的为驱使。
就好像是剧情发布的任务,我应该复仇了,我该停手了,玉书死了,我又要开始报仇了。”
“还是存在演的痕迹。”何岳宏接话,“你的执念不够深重。”
另一位前辈开口:“云倾的仇恨藏的太深,已经和他融为一体,即便后期受玉书影响,从军报国,上战场,或许也并非出自对方真心。”
时卿凝眉,陷入沉思。
他好似……的确无法完全理解。
“云倾选择从良,难道不是仇人已死,加上与玉书相认,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吗?”
时卿虚心请教,“就像玉书说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何岳宏挠头,虽然也是这么个理,但是,“有没有可能,是卿卿你认为的‘从良’呢?”
穆景云也道:“不能把我们的观念信仰代入到云倾身上,他和玉书是两个极大的反差,玉书是天上月,云倾是潭中泥——虽然这样说不太合适,但你理解的时候可以这么想。”
时卿神情微怔。
“我当初一眼就敲定了玉书这个角色,将他交给你来演,那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或者说,你身上有玉书的气质,这种独特的气质目前在圈内无人可以替代。”
“但云倾的选角却犹豫了许久,不是针对你,其余演员中也找不到合适的,主要是云倾这个人物太复杂了。”
“他底色是暗的,可表现出来的永远是光鲜亮丽的一面,到后期更是直接‘成为了’玉书,和玉书面上瞧着无半分区别。”
“但谁都清楚他的灵魂早已枯竭,你就是要演出这种反差,演出这种感觉,演给观众看。”
何岳宏毫不掩饰自己的夸耀,“其实你演成这样已经非常可以了,只是难得发现你这块璞玉,我还想再打磨打磨。”
穆景云:?
穆景云吃味,拍了导演一下:“哎,导演您早上还骂我来着,怎么到卿卿这儿,全成夸夸了?”
“你都老油条了还怕被说啊?”何岳宏哼声,“导演也是需要发泄情绪的。”
穆景云抄起袖子就要上,其他几位主演连忙去拽,还攀比谁被导演骂的次数多,打岔嬉笑着将这话揭过。
时卿也跟着笑,神色认真地道:“请给我一天时间,我会好好揣摩调整。”
何导满意,何导放心,左右今天也没他的戏,挥挥手放时卿回家去了。
对此系统表示:这题顾柏礼会啊!
“大人您想,您的王爷不就是这样的嘛?”
时卿蹙眉:“阿钰不是泥。”
系统:“……”
“嗐!”差不多差不多,小老虎摆摆手,给他分析一通,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撺掇。
“您可以请教他这种心理,好代入角色嘛,也能更进一步地了解他对不对?”
“您不想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吗?”
时卿没法反驳,说实话,被他们这么一通分析,也确实好奇得紧。
前世,他被天灾人祸推着走,来不及和裴闻钰好好相爱,更来不及好好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感受他的心情。
但想来必定是不好受的。
时卿想知道,想更懂他。
中午休息时间,时卿准时叩响了顾总房门。
顾总表示他可太明白了。
只是顾总有条件,顾总的课不免费。
时卿:“……”
顾总理了理领口的褶子,轻咳一声,拍拍大腿,坐在办公桌后无声地抬眸看他。
时卿深吸口气,忍着羞恼坐过去,淡淡道:“这样?”
顾柏礼抱着他,下巴抵在对方肩颈,满身疲惫都被鼻尖冷冽好闻的清香驱散了,他蹭了蹭,轻声诱哄:
“卿卿,你应该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