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跑到偃州避难来,明明得信,却不告知我等……”
“自私自利。当官的没一个好人!”
质疑和确认声逐渐变作憎恶和谩骂。人群涌涌再度上来,嘴里不再喊着女菩萨,只有声声咒骂,面上忿忿的人群,手里高高挥着镰刀锄头。
“想必白家没那么好心带我们进城,”一人举着锄头喊,“我们也不能叫白家人活!”
江湖滚爬多年,都知道不怕死的人多可怕。而其中,有执念又不怕死的人最为可怕。
吴量在车顶举刀,吴双张开双臂,两个孩子将祁兮护在后头。他们做好搏命准备,大气也不敢出。
“安心,不怕。”拍拍吴双肩膀,祁兮环顾四周,道,“我是……”
“——是白三公子身侧的侍女,苓儿妹妹。”飞快覆盖她的回答,祁兮循声,刚才替妇人作解释的精瘦男人站到她跟前。
眨眨眼,他笑一下,说:“苓儿妹妹,我是许陈啊,看院的护卫。”
距离挨近,自称许陈的男人喉结微动,用只有他们听到的声音嘟囔唤她一句“殿下”。
是自己人吗?吴双疑惑看祁兮。
祁兮可不认得什么许陈。
可她认得苓儿,面前的男人认得她,也知道她认得苓儿。
这个叫许陈的男人,想必是白府的人。
“许陈哥哥。”款款行过礼,抬眼。黑色面纱下,嘴角勾勾。女孩子说,“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是啊,”许陈点头笑一下,说:“偷得马车装得小姐,苓儿妹妹很聪明。蒙住面,我只觉耳熟,刚才倒是一时不敢相认。”
风吹动轻纱拂面,祁兮没有说话。
“世事艰难不易。白家争权起内讧,苦的却是我们百姓。”顿了下,男人缓缓道,“白家二公子原先那么好呢。如今看来,不过也就是个野心勃勃、草菅人命的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