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传话。就说,收到劝降书我很生气。”白河说,“然后告诉他,我要见祁兮。”
连旱一个月,离州下起暴雨。轰隆一声闷雷响,大雨倾泻而下。大门打开雨声扑面,戴着蓑笠的青年进屋,抖掉身上雨水。
昏暗火光明灭,映出屋里寥寥人影挤满地面。祁林踏进去,地上水渍点点。
看见他,屋里人轻微欠身,算是招呼。议论声不停,祁林往空位上坐。
“让他见。”
一锤定音。议论顿消。
说话的是个老者,看着年纪不大头发却已发白,眼神炯炯不怒自威。他的脸上有伤,裸露出来的肌肤也有。烧伤养好的皮肤皱成一团,像一棵滋长千年又盘根错节的老树。
“丁大将军,没必要吧。咱们又不是神佛需要普渡众生。将死之人心愿未了是常态,您这也太重感情了。”穿着铠甲一人道。
“遗愿嘛,满足他就是了。二弟对德宁公主情真意切,就让他俩见个面,不碍事。”白尧笑道,“只可惜郎有意妾无情啊,也算趣事一桩。”
“祁兮会去黎阳啊?”祁林发问,饶有兴趣。他的腿动一下,哐地敲到木桌。
空气凝滞一瞬。
白河封侯那日祁林回来得极其狼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侧面打听都知道怎么回事:想给自家废物妹妹一个下马威,杀了全院撂倒白河,却被司空礼打个半死不活。
那天之后,再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过司空礼。偶尔说到祁兮,小伙子态度也变得恭敬很多。
祁林破天荒开始关注祁兮。
所有人都猜测这是不是少年人被打服了,连带对妹妹也变得恭敬。没人提,祁林也懒得解释。
现在,他的伤彻底养好了。
“她会去黎阳,”丁大将军说,“白河想见她。最后一面,就满足一下年轻人吧。”
祁林笑,露出白牙,看起来高兴极了。
他说:“什么时候?我也想见她呢。”